林业哥也坐下了,他坐在电脑前的靠椅上,为了对着我,他是跨着坐的:“她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着别人的面都那么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着说:“怎么你听到了?”
“离那么近,我能听不见吗?我又不是聋子。”
“那你当时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
“我能怎么反应哪?是跟她理论,还是打她骂她呢?我犯得着吗我?反正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能看得到。”林业哥说。
我捕闪着眼睛,笑笑:“那可不一定,你们俩一个是主管,一个是设计师,挺合适的嘛,又都在南方,听说还隔得很近。要不要我帮你们俩牵个线、搭个桥啊?”
他听这话看我一下:“您老想当媒婆啊?那您去关心别人好了,我的事就不劳您操这份心啦。”他显然很不高兴,站起来就要走。
我连忙挡住他,撒娇说:“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但你得帮我撒个谎,你就说我们俩好上了,你要带我出去,说是两个人在一起好一些就可以了。”说这话时我居然没有脸红和不好意思。
林业哥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说:“你就不怕你爸妈真让我们假戏真做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你别后悔才对吧。”我也笑着说。他没有回答我帮还是不帮,而是向门口走去。我追问着:“你到底帮不帮我?”他回头说:“你觉得这种事能开玩笑吗?”说完他就走出了我的房间,留下失望的我,发呆的望着门口。
在林业哥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初五,韩冰也走了。在走之前,她来电话问我爸妈同意让我跟她去没有?说她明天就要走了,她得提前几天过去适应那的新环境,而且人家还是那么大的企业。
我只能实话实说的告诉她还没有。我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我能理解,因为带一个人出去,她就承担起一份责任,尤其是我。或许她还没有真正了解到爸妈是怎样的担心和在乎我吧,否则她也像林业哥那样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带我出去的。
就在我失望郁闷时,爸爸妈妈则应该比我更加失望,因为那国税局幼儿园是铁定进不去了,人家把我们初一送去的礼品和压岁钱都一物不差、一分不少的全给退回来了。这样就像爸爸说的:他若不收礼不收钱,你根本就不用去想,其实也不太正确,之前不也送出去过不少礼和钱吗,也没见有人退过,我也没在哪家幼儿园呆过呀。这次可能是送得太多了,所以才不好不退吧?爸爸妈妈心情郁闷失落时,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大好了,心想:“这下你们总该让我去南方了吧?”可他们还是不同意,说什么林业哥都走了,没有知心的人带我,其实这些都是借口,隔壁的芳芳也在那边打工,这几天也会走的。他们又说芳芳家与我们家没什么交情,她不会尽心照顾我的。我甚至说让刚出去的林业哥回来接我都说了,他们都不肯。我说你们真让我一辈子都啃着你们吗?是,爸爸早就说过他养得起我,一辈子都养得起。可我难道就要靠你们养着过一生吗?父母没有说话,也没有退让,只是让我去家里的小店收钱,其实有妈妈收就够了,但妈妈却在家呆着,让我一个人去。我明白父母的用意,但我的整个心已经去了南方。在店里收钱甚至都把钱给数错或找错。两天后,芳芳也走了,她这一走,我更是不得了,真的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想一件事想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呢。
俗话说,中国人过年,要过到十五元宵节,这年才算是彻底过完了。就在元宵节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在街上看人们耍着狮灯和龙灯时,我溜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林业哥去了个电话,名为祝他元宵节快乐,实则花言巧语、软硬兼施、威逼利用,以让他帮我撒之前我说的那个谎。我说你这次若不帮我,我就跟你绝交,以后我白玫梅就不认识你林业了,你看着办吧,到时可别后悔。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会帮我的,其实他就是我手里的一颗小棋子,从小就是,只要我稍稍一恐惑,他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果然不出三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信息,打开是:“哎呀,我的老大祖宗,我怕了你啦。谎我可以帮你撒,但他们信不信,信了能不能让你出来?我可管不了,你也知道我的演技很烂的。”
我回复他说:“那就谢谢你了!早知道迟早是要帮的,早答应多好啊!还有到时还得麻烦你回来接我哟!”他的回复只有两个字“遵命”。随后我便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妈妈还问上哪里去了。我说上厕所了。之后又说想早点回家睡觉。于是我们便回了家,刚回来一会儿,我就在自己房里听到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只听妈妈说:“喂,谁呀?林业呀!”
“……!”
只听妈妈想当然的问:“你找玫梅吧?那你怎么不打她手机呢?”当然我只能听到这边妈妈的话。“哦,也祝你节日快乐,祝你爸妈节日快乐!”
“……!”
“也祝你万事如意,祝你爸妈万事如意!”
“……!”
妈妈听得不耐烦了,说:“林业,你这孩子到底要跟我们说些什么呀?”
“……,……。”
“啊!?是吗?”
“……,……。”
妈妈听着,忽然一句差点没把我吓死。她说:“是玫梅让你这么说的吧?这阵子她总是吵着要上你们那儿去,你说她一个女孩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现在社会又这么复杂,你说我跟你叔叔怎么能放心吗?所以这事你就别管了。再说她不懂事,又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多险恶,可你比她比大了好几岁又出去过那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社会的险恶啊,怎么也和她一起来忽弄我们呢?”
“……。”
“你别什么事都听她的,惯着她呀。别说你们还没好上,就算你们真的在谈哪,也得等你们俩结了婚,有了孩子后,我们才可能让她跟你去。”听着妈妈的话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不,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我像瘫了一样靠在门上,倒不是因为这么快就被妈妈识破了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而是妈妈最后的那句话,这就是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同意让我出去的,除非……。我的脑子在迅速的转动着。忽然想起了韩冰那天说的一句玩笑话“你不会偷偷跑出去啊?”
这时我房间里的音乐响起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