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突然问了一句:“阿姨,您后悔过吗?”
何春霞仔细想了想,只说:“巢中的雏鸟羽翼丰满,越飞越远时,雄鸟和雌鸟总会目送它们的远去,但落寞之余,他们应该高兴,雏鸟的征途是天边。”
“我不后悔,”何春霞眼眸明亮,微微笑了笑,很是坚定地说,“她独立就好,翅膀硬点更好。”
那意味着雏鸟将拥有迎击风雨的能力。
“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应该飞得更远,能多远就多远。”
即便以后的某一天,她会很想很想她,但没关系,她能走得更远就好。
谢忱也长舒了一口气,笑说:“阿姨,您相信我,就像我朋友告诉我的,她越是说不在乎,就越是想表达,她真的很在乎。”
过了许久,何春霞才长叹出一口气,说了句“谢谢”。
电话挂断后,何春霞开始认真钻研起了年轻人的喜好。
而另一边的谢忱则是站在机场外,踏上回国的飞机。
他知道,林三三,其实一直都在渴望爱。
即便何春霞不后悔,但也不能掩盖她对林听那份爱的缺失。
母爱这个东西,缺之不可。
谢忱想,倘若他没机会感受,至少,能弥补一下小时候的林三三。
那个害怕思念时会控制不住眼泪的林三三。
京北的雪落地总是格外的早,风卷雪花,带起一片寒意,冰冷的空气总是能顺着衣袖精准无误地钻进体内,令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林听刚结束了几场小组讨论和一场公共演讲,正在前往宿舍的路上,这几日熬夜赶毕业论文,早已经累得不行。
口袋里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林听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脸颊,戴着手套的手接通电话,“喂,云旎,怎么了吗?”
对面的云旎兴冲冲道:“林大美女啊,你到哪里了?今天好不容易要迎来元旦假期了,说好的要一起出来玩,你是不是又忘了?”
林听脑子一顿,怔愣片刻,忽的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愣了愣,道:“天哪,我把这事给忘了,你在哪儿?”
林听顾不得回宿舍收拾,抬脚就往另一个小道走。
幽径小道两侧的高树叶子都已经脱落,光秃秃的落满了雪花,压弯了枝桠,她裹紧了围巾,大衣还是被风吹得时不时翻飞。
“就在华谊街那家我们上次看到的那家酒吧里,记得快点过来,我找了好几个帅哥呢。”
林听应了句好,刚一关上手机,一股寒风扫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马不停蹄地往记忆里的地址赶过去。
酒吧内的一处角落里,云旎正拉着几个好友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