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灯是简单的白色,和他人一样,没那么花里胡哨。
颜蘅还在默默欣赏着,驾驶座传来声音:“送你去地铁站,还是小区?”
颜蘅笑着转过头:“清河小区顺路吗?不顺的话就送我去地铁站也行。”
女孩笑时露出两排八颗牙齿,脸小,牙齿也小,但一颗颗的十分整齐,两侧梨涡浅浅,杏眸弯起来,眼尾一个上扬的小勾子,像在人心口勾了一下。
温翊礼不动声色转回头,目视前方把车开出去:“顺路。”
颜蘅心满意足地系上安全带。
温翊礼开车的样子和在医院很不一样,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腿上,悠闲倦懒的,倒和梁岩有几分相似。
兴许他骨子里并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
但车里气压实在低,颜蘅觉得开口搭讪都需要勇气,忍了一路,到小区门口要下车时,终于试探着叫他:“温医生。”
温翊礼:“怎么了?”
“我那次看你查房,感觉你对你的病人都挺和气的。”颜蘅鼓了股腮帮子,一脸较真,“为什么对我就很冷淡?”
男人唇线抿直,侧脸绷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几秒后才出声:“我看你伤应该好了,不算病人。”
“那……”颜蘅哽了哽,“以前你治好的病人去感谢你,你都那样吗?”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不是为了被感谢。”温翊礼抬头看了眼小区大门,“你到了。”
避重就轻,没有一句答到点子上。
颜蘅不甘心,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食盒,塞进他手里。
“这是你送我回家的谢礼,不是给温医生治病救人的谢礼,不许不收。”她笑着,眼睛比车顶的小灯泡还亮,“我奶奶亲手做的,很好吃,浪费了天打雷劈哦。”
说完不等温翊礼拒绝,利索地下车,然后一溜烟跑进小区。
回家之前,她先去了趟西门后街。那边全都是老商铺,其中一家没牌匾的,是这条街唯一的例外。
颜蘅拉起卷帘门,经过堆满东西的一楼,爬楼梯上去,开锁时已经听见防盗门内喵喵的叫声。
工作日她不太有时间来,只有周末能看看这些猫,检查一下自动喂食器和自动猫砂盆的余量,给它们打扫卫生,换新的饮用水。
这几只小猫都是捡的,起初一只比一只可怜,有被人虐待打断了一条腿的长毛三花,有下雪天差点冻死的田园猫,还有几只从小被抛弃,得过猫瘟和猫藓,都是她花钱治的。
附近有一群爱逗猫的调皮孩子,她怕它们被欺负,便租了这个便宜的仓库养起来。
从此不用风餐露宿,担惊受怕饿肚子,小猫们彼此都有伴,也不孤单。
“对不起啦宝贝们,我最近工作好忙,都没时间来看你们。”颜蘅拿着逗猫棒和三花啾啾玩着,其余几只也都凑过来争宠,她一只一只摸脑袋安抚,很快被蹭了一手毛。
最粘人的啾啾扑进她怀里要抱,颜蘅摸着它毛茸茸的背,啾啾屁股歪下来,躺到她腿上。
颜蘅轻轻抚过啾啾断掉的那条腿,低声说:“我找到当年救我妈妈的那个医生了,好开心,不过他性格好像不太好相处,对我总是冷冰冰的。”
啾啾“喵”了一声,头伸过去舔她的手。
“知道啦,我不会放弃的。”颜蘅笑着俯下身,亲亲啾啾的额头。
就连这些猫咪都知道报恩,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舔她的手安慰她,在她生病发烧的时候安静地躺在她身边,用身体给她热量,亲密地蹭她的腿,往她怀里钻,给生活疲惫的人治愈的力量。
她哪怕能给温翊礼一点点呢?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
第二天沈依在家,颜蘅跟她学做曲奇小饼干,没想到第一次成品就不错。
晚上她主动包揽晚餐,炒的肉沫粉丝和青椒斩蛋,沈依竖着大拇指说她能出师了。
感觉像打开了任督二脉。
李南周一早上才打电话过来,宣布自己终于写完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