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露得再多在他看来也就……很一般啊,他更欣赏穿得严严实实依旧惊艳错愕的美人。
真正的美人,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装扮。
相比白观宁的精致美艳,张悟言就狼狈得多了。只见他被一根绯红的帔帛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房柱上,双目充血,面容因耻辱而扭曲,早已不复过去风流少年的影子。
张悟言在太华宗或许并不起眼,但能进太华宗的人放在外面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张悟言怎能受得了这些?
贺兰熹曾经险些中了张悟言的陷阱,但也没有把人绑起来如此折辱。白观宁和张悟言是同院道友,两人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白观宁竟要下这样的狠手?
白观宁背靠着书柜,姿态慵懒惬意,仿佛只是在和张悟言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合欢道院有你这样的败类残渣,实在是丢人。就凭你也想和贺兰时雨双修……”白观宁“呵”地一声轻笑,“你也配?”
张悟言目眦欲裂地瞪着白观宁,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迹:“我喜欢他,我有什么错?”
白观宁危险地眯起了紫棠色的眼眸:“再说一遍?”
张悟言也不知先前遭遇了什么,在白观宁的警告和威胁下闭上了嘴,敢怒不敢言。
“以后离无情道三人远一些,”白观宁慢条斯理道,“听清楚了么。”
张悟言低着头,嗓音沙哑,含着浓郁的血腥气:“……嗯。”
白观宁:“我问你,听清楚了没有。”
张悟言:“……听清楚了。”
“乖。”白观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将张悟言身上的帔帛松绑:“现在,滚吧。”
张悟言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咬着牙强撑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来。贺兰熹不想和他照面,拉着宋玄机退进了张悟言视野的盲区。
贺兰熹轻声道:“他们为何会在此处?”
宋玄机稍作沉思,道:“绯月真君不许你我在古藏书阁使用术法,白观宁或为此事而来。”
果然,待张悟言走远,白观宁便从挂在腰间的腰链上取下了一枚铃铛,系在了古藏书阁的入口。
若宋玄机没有猜错,那个铃铛应该可以感知法术的产生。一旦他们在古藏书阁内偷偷用术法整理打扫,绯月真君会第一时间得知。
也就是说,白观宁事先知道他和宋玄机会在这个时辰来古藏书阁。他如果真的只是因为看不惯张悟言,觉得张悟言丢尽了合欢道院的脸面才想要狠狠教训他一番,为何偏偏要选在这里?简直像故意给他们看的一样。
不容贺兰熹细想,宋玄机道:“走。”
贺兰熹跟着宋玄机走进古藏书阁,一股陈旧潮湿的气味迎面扑来。贺兰熹摸了把书架,摸到了一手的灰尘,刚要捏个法决弄干净,又想起了门口悬挂的铃铛,只能作罢。
这下可好,他和宋玄机身上都要脏脏的了,亏他来之前还特意沐浴更衣,着实多此一举。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古藏书阁内漆黑一片,只能模糊地看见一排排书架的影子。
宋玄机点燃了烛台,贺兰熹得以看清书架的全貌。这些书架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不能用术法的话只能有请梯子前来相助。
贺兰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籍,对着封面念出声:“《阆风传》?这是何物。”
宋玄机道:“阆风,仙鸟所居之处。此书讲的是各类上古仙鸟的习性。”
贺兰熹涨知识了:“哦!”
宋玄机问:“记住了么?”
贺兰熹点点头,道:“嗯,记住了。”
其实他只用一个“嗯”字回答宋玄机就可以,但宋玄机今天和他说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不少,他情不自禁地就想也和宋玄机多说几个字。
宋玄机:“别记住,我方才乱讲的。”
“……?”贺兰熹懵在原地。
不是,宋玄机这是在干嘛?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贺兰熹望着烛光之中宋玄机霞明玉映般的侧颜,忽然心念一动。
莫非,宋玄机是在报之前的“你的笔忘在讲堂了”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