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机瞥了眼他手中的瓷瓶,安静一瞬,道:“会。”
贺兰熹忿忿道:“我就知道。”他的【载星月】没带进来,宋玄机的【忘川三途】却在,他现在可打不过宋玄机。
罢了,反正在【风月宝匣】之中,宋玄机就是他,他就是宋玄机,谁上谁下都一样。
贺兰熹自己将自己说服完毕,把【请君留】放在顺手的位置,又朝宋玄机走近了一步。宋玄机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双长腿自然向两侧分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贺兰熹一直知道宋玄机腿很长,只是平时他们穿得太过仙气飘飘,他几乎没机会直观地感受宋玄机的身材,而今夜这一身轻便的黑衣,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现在才发现,宋玄机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但也真的比他高上好多啊。
贺兰熹一边回忆着绯月真君教他们的双修之法,一边犹犹豫豫地将双手搭在了宋玄机的肩膀上,然后又犹犹豫豫地……往宋玄机怀里坐。
“贺兰时雨。”宋玄机终于开口了。两人面对着面,相隔不过毫厘,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在宋玄机瞳仁中的倒影。
他的脸好红啊,红得像是烧起来了一般。而宋玄机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疏离,连声音都是不急不缓的。这样一对比,倒显得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少年冰霜般的视线清凌凌地落在他脸上,看得他的脸比眉心还烫:“我劝你想清楚。”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祝如霜还在外面等他。
贺兰熹扶着宋玄机的肩膀,慢慢坐了下去:“我想清楚了。”
宋玄机长睫一颤,竟是闭了闭眼,偏过脸道:“……你先下来。”
“不要。”贺兰熹坐在宋玄机怀里,抬手去解宋玄机衣服上的扣子,纳闷道:“你话怎么突然这么多了?哦,对,不能怪你,是我话多,导致你也话多了起来。”
宋玄机双手自然垂放,完全没有碰他,只是用一双冷淡的眼睛盯着他眉心间的彼岸印:“你是贺兰时雨?”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宋玄机不是怀疑他走火入魔就是怀疑他被夺舍。
“是的是的,我是我是。”贺兰熹嘴上敷衍着,反手一个定身术用在了宋玄机身上:“对不起,宋浔,但我真的很赶时间。”
第25章第25章
定身术还附带禁言的效果。如此一来,宋玄机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当真成了一个冰雕雪筑般的木头美人。
宋玄机连眼睛都动不了,视线被迫牢牢定格在他脸上。奇怪的是,被这样一双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的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贺兰熹不但没有因为宋玄机的冷淡而觉得扫兴,心底反而涌起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都说坏人干坏事的时候会觉得兴奋,他现在何尝不是在干坏事么。
强行坐在清冷美人的怀里,逼他为自己沾染风月红尘。还好这个宋玄机只是幻化之物,否则他肯定会因为违反宗规被太华宗请父母。
贺兰熹第一次帮别人脱衣服,动作很是生疏。好不容易解开了宋玄机的衣扣,看到了那平时藏在衣衫之下冷白的肩膀,以及一对横卧在颈部两侧线条清晰流畅的锁骨,贺兰熹呆了一呆,而后顶着一对发烫的耳朵,愣是默默地把上衣给人家穿回去了。
双修又不是用上半身修的,上衣不脱也没关系。
贺兰熹改变主意,低头快速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原本穿的严严实实的长衣失去了腰带的束缚,前襟朝两边敞开,松松垮垮地挂在了他身上。
贺兰熹忙着给自己宽衣解带,没有多余的手去管宋玄机,只能先暂时把宋玄机放置在一边,可他却始终能感觉到宋玄机平静清冷的目光。
本来在【迷津渡】脱衣服已经很害羞了,还要一直被宋玄机盯着,他都快羞死了。
贺兰熹的害羞在拿起【请君留】时达到了顶峰,他拿起自己解下的黑布腰带,覆在了宋玄机的双眼之上。
宋玄机:“。”
这样一来,宋玄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也不至于羞愤欲绝,
贺兰熹将腰带在宋玄机脑后打了一个结,然后站在宋玄机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被蒙住双眼的美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之上,只露出笔挺的鼻梁和淡雅的双唇;长发如瀑,姿态端庄,宛若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玉雕。
可某个“坏人”马上就要去“侵犯”他了。
“啵”的一声,贺兰熹一手打开了【请君留】的瓶塞,另一手则轻轻抱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好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世事难料啊,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神狐之居】英姿飒爽地大战鬼神,现在却居然在做这种事情!
贺兰熹因为【请君留】带来的不适生了一会儿闷气,把【请君留】往书桌上重重一放,郁闷地回到了宋玄机怀里,眼睛一闭,心一横,刷地解开了宋玄机的腰带——他的手都要把宋玄机的衣服弄脏了。
嗯?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宋玄机的身体紧绷得非常厉害?
贺兰熹抬起另一只干燥的手,用手背碰了碰宋玄机的脸颊,竟然被烫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搞了半天宋玄机的脸居然也烫成这样。可宋玄机又看不到他,最多只能听见他搅弄【请君留】的声音,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