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贺兰熹理直气壮,“既然你又提起了这件事,那我要问你,刚才上《阵法课》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的事?”
宋玄机:“……我只是想说,难得离宗,你想穿什么便穿什么。”
贺兰熹被说服了。一年到头,他就那么几天能穿其他颜色的衣服,现在不穿太可惜了。
贺兰熹:“可是我也没带粉色的衣服来。”
宋玄机:“买。”
贺兰熹:“没钱,我还欠绯月真君一大笔银子呢。”
宋玄机:“我有。”
姑苏宋氏的公子自然不会缺钱花,贺兰熹从宋玄机那里拿到的钱袋比当日绯月真君给他的还要重上几倍。
宋玄机:“够吗。”
贺兰熹掂量着钱袋的份量,开心道:“早够啦,可以买好多好多件,剩下的钱我还可以给你买。”
宋玄机:“给我买?”
贺兰熹:“粉色的衣服。”
宋玄机:“。”
贺兰熹:“不过话又说回来,中原男子的衣服无论颜色如何,样式都差不多,还是西洲和楼兰的有特色。一个露胸,一个露腰,男子也能穿出风采——宋浔,我想看你穿!”
宋玄机沉默片刻,朝贺兰熹摊开掌心:“钱还我。”
“不还!”贺兰熹揣着宋玄机的钱袋,笑盈盈地跑远了。
第54章第54章
银子一到位,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都能买到。宋玄机一个时辰前给的钱袋,一个时辰后贺兰熹便抱着一堆崭新的成衣,刷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宋浔!”
书房内,窗明几亮,墨香淡淡。宋玄机执笔坐于桌案前,垂眸道:“何事?我要做功课。”
贺兰熹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一般来说,宋玄机被他叫了名字大致会有两种回应,“嗯”或是“何事”。而现在居然主动和他说要做功课,显然是有所预判。
宋玄机肯定猜到了自己会想方设法地逼他穿粉衣,才会拿出做功课的借口搪塞他。
贺兰熹眼帘一眨:“所以呢?”
宋玄机:“所以安静点。”
“安静点”无非就是“别撒娇”的意思,宋玄机果然未雨绸缪,熟练得让他心疼又想笑。
贺兰熹识破不说破,爽快答应:“好的。”
贺兰熹走进书房,把衣服放到一边,又搬了个凳子在宋玄机身侧坐下:“小白说过,扰人学习必胖十斤。放心吧,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
宋玄机对此表示怀疑,虽然他没把怀疑说出口,但贺兰熹能从宋玄机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来。
贺兰熹道:“不信?那你给我施一个禁声术。”
宋玄机将视线从贺兰熹身上移开:“倒也不必。”
宋玄机做的是《机关学》的功课,功课的要求是设计一种可以自动给灵兽喂食的机关。宋玄机的喂食机关已经设计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收尾的几笔。
贺兰熹觉得这种程度的功课宋玄机闭着眼都能做好,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略施小计了。
贺兰熹说到做到,果真一句话都没和宋玄机说,忙着给自己找乐子。只是,他的乐子大多和宋玄机有关。
他最先玩的是他最爱的流苏金簪,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的手指缠着流苏,勾着流苏,漫不经心地绕啊绕。
玩到一半,又嫌人家没有反应,搞得他在唱独角戏一般,便小小地用了一个起风术。
刹那间,清风忽至,竹叶沙沙。半开的门窗被吹得吱呀作响,白纸掀起一角,笔架上悬挂的笔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心跳般的沉闷的碰撞之声。
宋玄机的流苏如贺兰熹所愿地在他指尖起舞,缠着他绕着他,主动热情的模样全然不似它那冷情淡漠,岿然不动的主人。
一个金簪流苏贺兰熹足足玩了一盏茶的时间。暂时玩够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宋玄机的长发上。
因为他对流苏金簪情有独钟,所以每次看宋玄机的发间都会被金簪流苏吸引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他似乎都没有仔细看过宋玄机的头发。
贺兰熹终于放过了宠幸已久的金簪流苏,轻轻撩起宋玄机一缕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