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机:“我习惯睡外侧。”
“好吧好吧。”睡外侧和睡里侧对贺兰熹没什么差别,他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让着宋玄机。
贺兰熹上了床,正要从宋玄机身上跨过去,宋玄机忽然单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贺兰熹动作一滞,被迫维持着坐在宋玄机腰间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贺兰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在风月宝匣中的画面,撑在宋玄机腰腹上的手指微微攥紧:“干、干嘛?”
贺兰熹着急上床睡觉,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潮气,如同江南廊下一抹如梦似幻的烟雨。一头黑发散落在他白皙细腻的背上,发丝轻拂着脊背,给少年增添了几分平日少见的艳丽之感。
宋玄机看着他,语气平缓:“你为何会觉得此两点没用。”
“哪里?”贺兰熹顺着宋玄机的视线,低头看到了自己隐藏在寝衣之下稍稍凸起的两点:“……”
宋玄机突然提起这个是所为何事……看不懂。
贺兰熹:“这里本来就没什么用吧。”
宋玄机:“未必。”
贺兰熹在宋玄机身上抱起双臂:“那你说,它们有什么用?”
宋玄机面色平静地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书,目光平视前方:“有一种灵兽,母兽产子,哺育幼兽的则是公兽。”
学识又见涨了!贺兰熹新奇不已,低声惊叹:“居然还有这种奇兽?它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上堂《异兽论》的内容而已。”宋玄机道,“看来你当时又没认真听课。”
“哎,在床上就不要怪我没听课了嘛。”贺兰熹耍赖地从宋玄机身上翻了下来,侧躺在他身边,小声道:“你现在告诉我不是一样的么?”
所以说,如果要找道侣,一定要找个功课好的,每天睡觉都能学到新东西。
宋玄机放下手中半页都没看完的书,问:“你为何一直压低声音和我说话,隔音之术白用了?”
贺兰熹心虚地说:“因为我心虚啊。”
他和宋玄机睡觉可是大大地违反了无情道院规。虽然无情道的历任院长都没那个闲功夫把院规具体化,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在宗内和道友一起睡觉肯定是不行的。
宋玄机微微一顿,又问:“日后,你打算一直这么心虚下去?”
贺兰熹想了想:“也不是。”少年有些狡黠地笑了,“等江院长又回去闭关,许师兄也走了,没人管我们了,我就不用心虚了。”
宋玄机沉默片刻:“贺兰熹。”
贺兰熹:“嗯?”
宋玄机:“你要求还是这么多。”
贺兰熹:“啊,我不可以要求多吗?”
宋玄机:“可以,你多少要求都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贺兰熹笑盈盈地追问,“因为我是你宝贝吗?”
“不是,”宋玄机熄灭烛火,在贺兰熹身边躺了下来,面对着他说:“因为你漂亮。”
连日紧绷的身体和神思在这一刻总算可以放松了。贺兰熹本来还想和宋玄机多说说话,比如猜一猜北洛上神的神像究竟藏在鬼界的哪里,还有浣尘真君的下落……但他沉重的眼皮实在扛不住千斤般的睡意,眼皮刚一合上便睡了过去。
贺兰熹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睛,就被脑内一阵尖锐的爆鸣声惊醒了——是他的警铃阵起作用了!有人在接近宋玄机的仙舍!
贺兰熹垂死惊坐起,来不及和宋玄机解释,冲下床就往一旁的衣柜钻。
正在帮贺兰熹准备今日上课需用之书的宋玄机:“?”
贺兰熹刚关上衣柜的门,仙舍的门就被敲响了。
贺兰熹后怕不已,心道还好自己跑得快。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是谁来了,却什么动静都听不见。
衣柜的门很快就从外面打开了,快到贺兰熹都没反应过来,维持着小小清瘦一只抱膝蜷缩的姿势,满脸的错愕。
宋玄机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贺兰熹仰头看着他:“……我被发现了吗?”
宋玄机定了定神,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你可以出柜了。”
贺兰熹心惊胆战地从衣柜里探出一个脑袋:“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