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又来了,假设我又开出了新花,我是先给长孙策呢,还是先给小叔呢?”贺兰熹纠结这个问题好久了,始终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呢,宋浔?”
贺兰熹朝宋玄机看去,只见宋玄机竟然捡起了请君留,正在阅读绯月真君深谙侄子丹药学水平,特意在瓶身上刻下的使用方法。
贺兰熹瞬间就把不知道把花优先给谁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你研究这个干嘛?你不会真想用它吧?”
宋玄机抬眸看来,刚要开口,贺兰熹便预判了他想说的话:“水多如我不需要。”
这句话属实超乎宋玄机的意料:“你确定要这么说自己?”
“反正我不说,你也会这么说我的。”贺兰熹眼神闪烁着“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睿智光芒,“与其被你说得面红耳赤,还不如我自己说呢!”
宋玄机不由轻声失笑,垂下眼睫的时候,常年萦绕在他周身的清冷仿佛化成了一朵朵似雪的梨花。
贺兰熹看着宋玄机,心跳忽地漏了一拍,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都怪宋玄机平时笑得太少了,不然他的反应才不会这么大。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贺兰时雨,难道宋玄机笑一次你就要脸红一次,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你可不能再被他的美貌迷惑了!
贺兰熹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幽怨道:“我就该把‘不准说我水多’写在契约里,省得你每次都要拿出来说说说。”
贺兰熹说完,做好了宋玄机语出惊人的准。没想到宋玄机只是垂眸望着他,目光牢牢锁着他,一动不动的,竟像是……失神了?
奇了怪了,他看宋玄机都还没看呆呢,宋玄机怎么还先呆了。
贺兰熹在宋玄机眼前摆了摆手,奇道:“你看什么呢。”
太华宗第一甜豆似乎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有多可爱,从来没有人能轻易地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宋玄机又看了贺兰熹好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
相比金陵,曾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姑苏更需要人手。贺兰熹本想陪宋玄机回家,但绯月真君也回家了,宋玄机建议他与其去姑苏被绯月真君纠缠着开花,不如留在金陵陪伴贺兰夫人。
于是,贺兰熹和宋玄机暂时告别,好好陪伴了娘亲一番。母子二人重新过了个年,在家和道友们打牌,在外吃吃逛逛,贺兰熹还亲手帮贺兰若芙染了一手漂亮的指甲。
三日后,贺兰熹结束假期,回到了太华宗。
院长们用三日的时间将战后的太华宗恢复如初。再次归来,太华宗依旧是贺兰熹离开前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在年终考核中拿了头名,回家了个年,然后又回来开始了新的一年而已。
晌午时分,食肆最为热闹,尚未辟谷的弟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添油加醋地讨论着鬼界发生的事。
迷津渡和藏书阁内总是不缺刻苦修行的弟子,比如白观宁,一回到太华宗便一头扎进书海,开始预习新一年的修行了。
律理道院,陆执理正在和舍友们签订新一年的互不侵犯同住契约。
万兽道院,萧问鹤追在不肯吃饭的灵兽身后满院飞。
无法无天的混天道聚众比武却被监察弟子判定为是斗殴,整整齐齐地进了禁闭室,搞得祝如霜才回宗就要想办法去捞人。
太善道院,上官慎跪在沂厄真君面前,人生第二次向沂厄真君行拜师之礼。
合欢道院,绯月真君诚邀浣尘真君,江院长及司契真君至吞花卧酒处小酌。虽不似少年游,却仍有少年情。
至于无情道院就更不用说了。海会枯石会烂,无情道院的冰原和冷清永远不会变。
贺兰熹独自走在雪原中,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之前在太初无极阵中大放光彩的无情道们完成任务后一个个消失匿迹,也不知躲哪去避世清修了。
贺兰熹久违地朝仙舍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宋玄机站在仙舍门口等他。
贺兰熹一边拿出特意为宋玄机准备的金陵糕点一边加快步伐,同时还不忘观察四周有没有监察师兄的身影。
很好,没有监察师兄!今生第一眼见宋玄机时想说却没有说的话,他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宋道友宋道友!”贺兰熹在宋玄机面前捧起甜糕,笑容热情灿烂:“你愿意吃我的甜糕吗?”
宋玄机轻笑一声,抬起手将一支崭新的金簪流苏插在了贺兰熹发间:“求之不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