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继续晃她,嗓音更甜地撒娇:“昭昭宝贝。”
“行了行了,受不了你。”余昭昭抖一身?鸡皮疙瘩,“自己待着,我得去忙了。”
离开病房前,严肃认真地警告她:“你现在?是病患,给我躺床上?别动,不准偷偷跑去看某人。”
江月疏答应得果?断:“没问?题!”
然而余昭昭前脚走,没过几?分钟,她后脚就起身?,在?睡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
掀开门帘左右瞧瞧,没看见余昭昭身?影,便往后面的帐篷溜了。
谢逢则住在?单独的病房,屋内还特地为他开了电暖,有护工守着。
江月疏进去的时候,护工愣了下:“你怎么……”
江月疏抬手打断她:“嘘——”
护工立马噤了声,等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才小声问?:“江医生,你怎么不在?病房休息啊?”
“不放心,过来看看。”她瞥了眼床头?柜上?数据还算稳定的监护仪,“还好吧?”
“没问?题,主任也检查过了,说只等他醒过来。”护工回答着,满脸单纯的感动,“江医生,你人真好。”
除了余昭昭和唐承,以?及或许发?现点苗头?的宋哲,这?里其?余人都不知?道她和谢逢则之间的暗度陈仓。
特意过来看他,都只会觉得她人好心善,知?恩图报。
江月疏不太自然地撇开目光:“那就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叫……叫刘主任。”
一个“我”字被咽下去,她最后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才转过身?,十分不舍地离开病房。
出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唐承坐在?帐篷侧面的石头?上?抽烟,走到旁边,静静地没有说话。
之前她一直没勇气看他,没勇气看他们队里任何一个人。
尽管谁都没说过一句责怪的话。
一句“对不起”在?喉咙里哽着,还没开口,却听见对方的声音:
“你不用想太多了。”
男人说话间烟雾缭绕,嗓音平和:“我们是军人,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不可?能看着老百姓去死。不管你是谁,他都该救你。”
“而且你也救了他。”唐承把烟揿灭,扔到地上?,“如果?不是你及时处理,也等不到我们支援,他可?能真的……”
他笑了一下,朝她看过来:“放心,没人怪你,我认你是我嫂子。”
江月疏瞬间脸一热,那点愧疚的小心思?也全没了,只剩下难为情:“说什么……”
突然,里面似乎传来了动静,紧接着是护工的声音:“你感觉怎么样?”
“哟,醒了。”唐承抬了抬下巴,“进去看看?”
江月疏侧过脸,头?发?挡住通红的耳朵:“你去吧,我得回病房了。”
“行。”唐承意味深长地笑着,“大白天确实不方便。”
江月疏瞪他一眼,扭头?跑了。
晚上?宋哲过来查房,她顺便问?了问?谢逢则的情况。
“当兵的身?体好,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宋哲看她一眼,带着点促狭,“倒是你,没事儿别到处乱跑,特别是晚上?,容易着凉。”
江月疏莫名心虚,清了清嗓:“……知?道了。”
可?出去前,又若有似无?地提醒她一句:“那边值夜的护工已经撤了。”
江月疏秒懂他意思?。
没有护工值夜了,也就是说,晚上?只有谢逢则一个人了。
估摸着查房结束,医疗区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各自休息,江月疏又一次偷偷起床。
晚上?的确比白天冷很多,她穿上?羽绒服,还戴上?了围巾和帽子,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外?面很空旷,没有植被,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这?么死气沉沉的夜晚,却让她觉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