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怀抱温香软玉本未多花心思在棋局上,只见萧吟下得认真,他不由提了神,落子时比先前专注了几分。
萧吟听见外头响起脚步声,随后传来怀章的声音,知是送点心来了。
萧吟见杨煜正思考如何落子,便自己召了怀章进来。
怀章入内时只见萧吟蜷在杨煜怀中,两人看来亲昵非常。
他赶忙收回视线,将点心放去榻边的木几上,一丝都不敢抬头,速速退了出去。
杨煜落完子,抬手捏住萧吟的下巴教她转过头,他亦是看着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脸颊,问道:“几时好奇心这样重,什么都要盯着看?”
“难道跟你一样冷冰冰的不理人?”萧吟轻打开杨煜的手,想要去榻上躺着。
杨煜将她往怀里按,枕着她的肩,丝毫都不教她离开,道:“走步道的力气没有,倒有力气打人?”
萧吟被他蹭得颈间发痒却无处可躲,不得不抬手推他,道:“我还要下棋,输了怎么办?”
“让两子还能教你赢了,说出去都是朕的笑话。”杨煜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放回软榻上。
萧吟知道他又该走了,轻抚上他鬓边的伤。
杨煜猜到她或有话要说,耐心等了等,道:“有什么这么难开口?”
萧吟想了想,在他鬓边亲了一口,道:“早些回去吧。”
她不玩闹的时候神情总是温和得教杨煜一刻都不想撇下她,便是不敢多看一眼才能从榻上起来。
萧吟的目光一直跟着杨煜,看他走了没两步又停下,那欲转难回的背影里都是对她的不舍。
但他还是要走。
杨煜绕过屏风,取下架子上的大氅穿上,还在整理时发现屏风后探出一双眼睛来。
他系着领口的带子,道:“要跟朕一块儿走?”
萧吟挪着步子到杨煜面前,帮他最后收拾完衣上的细节,道:“好了。”
她分明也舍不得他走,却没有要留下他的意思,杨煜心里那些对她又爱又恨的情绪又爬了上来。
萧吟送杨煜离开,原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时间,却没想到半个月后,王喜深夜登门。
其时萧吟已经睡下,睡梦中被叩门声吵醒,她正恼着,但那叩门声急得胜过她突发的怒意,尤其还传来了王喜的声音,登时叫她完全清醒。
她正披衣起来,许是王喜听见了房内的动静,门都未及开,便在外头道:“萧娘子请尽快更衣,随奴婢进宫一趟,陛下遇刺受伤。”
于是夜深人静的建安长街上,快速驶过一辆马车,声音踏碎了这一夜的安宁,也将萧吟一直以来本就摇摇欲坠的愿望就此打破。
马车疾驰趁夜入宫,最后停在养心殿外。
禁军已将宫殿里里外外护住,守卫森严。
马车停下时,殿内有人出来。
夜色太浓,萧吟看不清来人,只由侍女扶着从车上下来,待站定时,王喜已同那人说完话回来。
“陛下才召见完汉王殿下,萧娘子随奴婢来。”王喜道。
昔日在陈国皇宫里有太多不好的记忆,萧吟因此对这样的地方无甚好感,却终究还是没逃过要重新进入这些琼楼玉宇的命运。
殿内灯火通明,侍者皆噤若寒蝉,四下静得出奇,教萧吟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