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带就那么点大,还没有她不认识的人,陌生面孔很可能是来找人的。
老板话音才落,凡岐眼皮忽地剧烈一跳,近乎称得上直觉的警示让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把钥匙抛进老板怀里,“八楼左边,你先过去。”
老板表情空白地下意识接住钥匙攥紧在手心,眼睁睁看着她像离弦的箭那样冲出楼梯角,与此同时比她们位置更靠下的阶梯间陡然响起慌乱且沉重的脚步声——深色上衣的男人不知为何奔跑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老板惊魂若定地握紧手中的钥匙,没有像凡岐说的那样上楼开门等她回来,而是噔噔噔跑到三楼。
现在跟着追上去,以她的速度,估计下去了他们也没影了。
这整栋楼只有三楼有有窗户,似乎很久没被打开过,呼吸间灰尘乱飞呛鼻,边角结着的完整蛛网被她开窗的动作破坏,轻飘的蛛丝荡在空中。
老板拼命踮着脚,勉强透过斜横密集的电线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穿深色上衣的男人速度奇快,如鬼魅一般,跑到街尾就一头扎了进去。
凡岐紧随其后。
出租楼附近街巷乱杂,漏斗一般,角角落落更是繁多。
如果这个人有心要躲,很难找到他。
耳边尽是淅沥的雨水声,巷子昏黑而逼仄,头顶的路灯光线微弱,杂物堆积,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鞋底踩在水洼水花乱溅。
就在凡岐即将追上他,准备一把钳住对方肩膀的刹那,男人猛地刹停转身,从衣兜里掏出什么。
银光闪过。
“咣”的一声清脆击挡,凡岐以骨锯横挡在脖颈前,锋利密麻的锯刺一点点把匕首拨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利器相互刮磨较劲的动静,匕首被打飞咣当落在积水的地面。
男人面色僵滞地转身欲逃,被她拉低肩膀后重重且毫不留情的一个肘击正砸中下颚,面无表情地吐出几颗洁白的牙。
他身体简直像一具填满空气的塑料人,脸被打的凹了进去,久久恢复不回来,诡异而可怖。
把人制住后,凡岐空出一只手摸了把被雨水浇得湿淋淋的脸。
男人就顶着那张凹进去的仿佛塑料玩具的脸,一个字都不说。凡岐举起左上上的光环,给廖莘发消息的同时调出摄影页面,准备给这个男人拍张照片发过去。
电光石火间感应到什么未知的危险似的,她急急地连续后撤几步。
下一秒,戴耳骨钉的男人发出嗡嗡的仿佛蜂涌的重叠叫声,全身瞬间开始腐烂,很快就被蚕食的剩下一具枯骨,白森森的眼洞一动不动地隐没在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