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消炎药发挥作用,伤口恢复良好,新肉在慢慢生长。
往洗手间走的通道里,于万扶着他的手臂迈步,忽然重心倾倒压着他摔了下去。
她手长脚长,压在一个消瘦的中年beta身上分量感十足。
男人闭上眼哼了一声,痛得曲起膝盖,刚好撞到了于万的伤腿。
才粘合的组织被外力撞开,嫩红的软肉脆弱地渗出血。
于万虚弱地咳了两声:“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她眼睛被蒙着,双手肆意摸索,按住他肋骨的位置往下压了压,“再来两回,你这把老骨头硌也把我硌死了。”
男人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她腿上的血迹。
于万没能快速自愈,坚持了十七年的美梦可能化为泡影,他着急了。
第六天,她见到了任勉。
任勉这些日子应该还不错,这是于万从他红润的面色和貌似胖了一圈的腰得出的判断。
任勉时时准备着被救或者逃跑,心里思前想后不踏实,饭倒是一顿不拉吃得盘干碗净,体能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和于万溜门喝酒胡编扯皮多年,竟潜移默化地生出了些默契,在被审问当年做的药剂配方和患者反应记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现在见到于万立刻冲过去,先抱住她的腿一通伤感,再指着杵在门口的老嘎巴菜道:“你说实话,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
于万眼皮跳了跳。
任勉捂住脸搓红了眼睛,朝男人竖起中指,“你看看!你送我戒指的时候说上面的宝石像你的眼睛,你说跟我天下第一好,咱俩白头一起老,我多少回纳闷你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平平无奇的beta,原来你是把我当替身!”
宽戒中间细碎的蓝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于万抿住唇,一时有些接不上任勉的戏。
任勉悲戚地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泪:“他和我性别相同,专业相同,天底下哪来那么多搞药剂研发的?现在你老相好找来了,我没用了是吧?我年轻时对我百依百顺,现在我上年纪看腻了是吧,你这多少天了才想起见我?”他对男人呸了一口:“这种半截身子埋黄土的干瘪货色你也吃得下?还搞强制爱,神经病啊!”
男人被任勉一句句话搅得更辨不清真假,又急又气双肩颤唞,大步上前要把他拽出去。
任勉吃得饱体力佳,眼疾手快抓住于万的腿,“你个不要脸的老小三!你有种把我们杀了吧,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于万觉得她得做些什么增加这出戏的真实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摸任勉的发顶,“我让你做假触手是想在死前给你留笔钱,没想到连累了你,我连人都不是你跟我死做什么?能活还是好好活吧。”
男人忍无可忍地去门外叫护卫拖人。
于万趁机抱住任勉将头贴到他耳边,姿势如同亲吻,却是隔着极近的距离低声道:“让他带你进制药实验室,我需要止痛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