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日前君上还示意他快快办事,怎得如今到了商量的时候又见不到人了?
“是。”侍卫毕恭毕敬地回道。
血旻点点头,转身去准备离开,却又似想到了些什么,回头叮嘱侍卫道,“待君上回来速速告知于我。”
“属下遵命。”
血旻这才踏步走出了紫夜殿。
君上一直都行影无踪,无需他过问和操心,况且明日就是十五,君上定是有要事要去办,反正现在血老已然退步,早一日晚一日都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血旻悬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舟车劳顿的疲惫感涌上全身,让他觉得有些困乏。
“罢了,君上此刻也不在,回去补会觉。”血旻伸了个懒腰,往自己寝殿走去。
走出不过一丈,血旻就停住了脚步,而后骤然转身,抓住了身边的一个侍卫,神色焦急,厉声道,“如今殿内可还有空闲的骏马?”
侍卫何时见过圣子如此焦急,平日里圣子是最会掩藏情绪的人,见谁都是含笑待人亲切的模样,从未见他跟人红过脸大声讲过话,而且没有功力。
如今被这样拽住衣领,他一练过攻的人一时间都挣脱不开,怔愣了一下才开口,“有,有的!马厩里还有一匹墨雪千里骏!”
血旻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松开了抓住侍卫的手,眉头微皱,“没事了,我去取就好。”
几乎不等侍卫反应过来,血旻就已经转身离去,侍卫见着血旻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被脖颈的刺痛唤回了思绪。
他竟是被圣子搞得脖颈上勒出了勒痕?!
连血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马厩里牵走的马,又是怎么离开了紫夜天,等他理智回笼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鬼市入口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竟是赶了整整一天的路程。
血旻从马上下来,脸色十分不好。
是他太心急了,感受到傀儡子符被毁坏就气血上头什么都顾不上了,如今回想起一个个见过他的侍卫那一脸惊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维持的假象出现了裂痕。
一直以来,他为了防止其他人认为天魔族和晏别太过亲近,让其他族心生不满,故而才隐藏功力和十三教教主的身份,在晏别身边作个只会卖弄色相和魅惑人心的花瓶。
一直以来无人察觉出不对劲,如今倒是让他亲手打破了,回去光是圆谎又要花费不少功夫。
可如今,容不得他去想别的东西了。
“圣子果然守时。”一黑袍人从天而降,而他手上抓着的那个被麻绳困住的幼童,就是血疏。
血旻见来人,眼神瞬间凌厉,后退一步,衣袖往下遮了一寸。
黑袍人轻笑一声,将血疏提起来,只见人已经昏了过去,来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圣子既然是来赴约,就不必放出千头蛇了,在下带着这个毛头小子,实在是累赘,故而不想同十三教教主交手。”
血旻闻言手中动作一顿,蹙眉看向面前用面具遮住脸的人,声音冷了下去,“阁下是何人?约我来此处相见却畏首畏尾不肯露出真面目,如今又说此等玩笑话,竟把我同十三教教主相提并论,真是高抬了我。”
黑袍人见状也不恼,反而是心情愉悦地将手中的血疏拎了起来,手上动作却丝毫不留情,指尖处露出一截刀刃此刻正放在血疏的脖颈处,只要他手上稍稍用力便能割除血来。
血旻见状脸色瞬间就变了。
“圣子既然想瞒着,那在下也不会无趣到再揭开,只是同圣子说一句罢了。如今在下前来是有事和圣子商量。”黑袍人好生说道。
血旻冷哼一声,已然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纵使自己再说些什么也无法掩盖了,既如此,话语中也没了遮掩,明晃晃的杀意显露其中,“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是拿个幼童威胁我而已,还有什么商量可言?”
黑袍人嗤笑一声,“若不是有这孩童在手,恐怕圣子也不会乖乖地来此地赴约吧?”
血旻见状没有回他,但面上更阴沉几分。
“圣子不必心急,今日夜长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交谈,不如圣子且听在下多说几句,说不定圣子就心甘情愿地答应了在下此次的请求?”黑袍人见血旻没有反应,丝毫不受影响地急需说了下去,仿若对方的答复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传闻天魔一族有操纵魔气一说,但因为血脉问题所操纵能力差异明显,旁支只能操纵鸠千夜中残留的魔气,而亲传一脉可操纵他人魔气,更有百年一见血脉纯正之人,可操纵除堕魔外所有低于自己境界的魔族,此人被封为天魔族圣子。”
“而圣子的操纵能力,全然来自于周身血脉。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能得到了这圣子的血,便可成为圣子。既然如此,那在下有一个疑惑,还请圣子为在下解答。”黑袍人眯眼看向血旻,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有人换了圣子的血,是否就能代替对方成为这高高在上的圣子呢?”
血旻抬眸看他一眼,冷笑一声,“阁下既然猜到了,又何必这般旁敲侧击地询问在下。”
黑袍人哈哈笑了两声,对上血旻怪异的目光也没有在乎,而是有些好奇地说,“既然圣子肯狠的下心来对自己的胞弟下这等狠手,又为何要在他身上贴上傀儡符呢?”
见血旻神色骤变,黑袍人声调更是愉悦了几分,“傀儡符,贴在人身上可在必要时刻操控此人。而傀儡子母符,则是为了庇护,持母符之人可替持子符人抵挡一次伤害,并且知晓子符被摧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