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婆子又道:“只是有件事不得不问郎君。尤氏乃百年望族,兄弟几个在朝中官任要职,如今郎君刚还朝,若娶了尤家长房的小娘子,日后必定扶摇直上。娶与不娶,郎君可想清楚了?”
奉茶
“祖母她早已清楚我是何样的人,又何必再来问呢?”
黑夜里,他的眸光分外坚毅。“男儿建功立业,本就该靠自己,为何要倚仗岳家?我卫遥的军功全靠自己挣,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我既喜欢她,那就只会娶她。你让祖母宽心吧,明儿我就带她给祖母奉茶。”
既如此,闫婆子也不好再说。
临走前,她想起老太君的叮嘱,又忍不住提醒道,“郎君既不想娶尤氏,也无妨,但万不能与尤家交恶,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老太君说,如今郎君长大,也该明事理,可不能像从前那么鲁莽。以前郎中得罪了哪家权贵,还有老太君给您兜底呢,可如今她老人家岁数大了,很多事力不从心,只盼着郎君有出息,能撑起卫家。所以官场人情往来,郎君该留心才是,尤其是尤氏”
卫遥并未吭声,不作答应,闫婆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只是叹叹气离开。
翌日清早,温画缇刚睡醒,只觉浑身黏腻得厉害。
她先去浴房洗了个澡,打算一会儿就去找长岁,然后回温家。
温画缇刚更衣,把人拾掇的清爽,哪知临脚出浴房就看见有人守在院子。
那人背对她而立,身姿挺拔,晨曦落在淡绿的衣袍上,整个人蓬勃生机。
她有种不安的预感,正欲偷摸离开。那人耳尖一动,突然唤道:“皎皎。”
温画缇只好停住脚步。
卫遥转过身,俊气的脸庞噙了抹淡笑。一步又一步朝她走来。“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
这话她才想问好吧!
温画缇无语地盯他,大清早的,她为什么能在卫府?要不是昨晚被他绑过来,她跟长岁早回家了!
温画缇懒得搭理他,理直气壮道:“我要回家。长岁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先不着急回去。”
卫遥拉住她的手,“走吧,你既沐浴完,咱们就去见见祖母,给她上茶。”
见见谁?见他祖母?还要上茶?
温画缇错愕,险些以为自己精神错乱。
“为什么要见你祖母?她又不喜欢我,我给她上茶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着自讨苦吃?”
卫遥看向她,一本正经道:“你泡茶手艺好,她老人家爱喝。况且很多年没见面,她有些想你了。”
温画缇听着就好笑,这话她要是能信,那她的脑子真白长二十年!她只是不机灵,又不是蠢笨如猪!
温画缇还记得三年前她在游园宴上碰见卫老太君,那时卫遥在西北打战,还没回来,卫老太君全程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期间老太君的忽患头疾,有人提议道,“温娘子的外祖是行医的,她也懂些皮毛。老太君既疼得厉害,大夫又迟迟没赶来,不妨让温娘子先看看?”
那时许多人都站在屏风外,她仍然记得老太君痛苦地摇头,“不,我不要她,老身今儿就算疼死,也不要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