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帐的门帘被?她?们掀开了一角,那只跟林恙晖达成合作的妖已经消失不见了,篷帐中只有缩在灵石堆里的林恙晖和被?捆在床柱子上的林青绮。
卫南漪不动声色地站在沈素身边,单手掐诀,控制着灵凤尾尖的金线朝着林恙晖靠近。
篷帐门帘被?抬起的一角,飘进去一缕细风,吹动桌上昏黄的烛火。
林青绮冷眼瞧着还?在清点灵石的林恙晖:“林恙晖,你就算找死也别拉着整个盛涟门一块死,现在因?为秘境的事?盛涟门跟雁碧山是合作关系,你应当很明白伤害盟友是何等罪名。”
林恙晖这会?儿眼底多了一片浓青色,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痕迹,他整个人坐在灵石堆里,另一只手中拿着灵阵谱,他在算可以用?的杀阵,也是在算自己的生机。
他从灵石堆中抬头,睨了眼林青绮:“闭嘴!我没有伤害盟友,我只是想让她?去死,谁要她?问我要悯仙镜的,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人问我要悯仙镜了。”
林青绮淡淡道:“现在就算她?不要了,还?会?有别人要,你要真听信那只妖的哄骗做下错事?,可就来不及了。”
“闭嘴,我叫你闭嘴!”林恙晖失控地将掌心握着的灵石忽然砸向了林青绮,灵石正好砸在了林青绮额头上。
他在狂躁下,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有,伤口处很快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林青绮因?为吃痛,眉心轻轻蹙起:“林恙晖你可是盛涟门的宗主,难道你个人的名声比盛涟门的荣辱还?要重要吗?你承认你的所作所为,而后自废修为赎罪,盛涟门的名声还?能保住。”
“你让我自废修为?”林恙晖不可置信地瞥了眼林青绮,忽然觉得她?可笑极了:“你很在意盛涟门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个炉鼎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少宗主了。”
听到炉鼎二字,林青绮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惨败的脸色好似死鱼翻起的肚皮,那是她?的痛处,更是林恙晖肆意羞辱她?的利器。
她?双唇微微发颤,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不安,可又很快地平静了下去,坚持劝说着林恙晖:“盛长老她?们待我很好,我不想她?们被?你连累名声。”
林青绮当然知道林恙晖无可救药,可她?没有力量去阻止林恙晖,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劝她?。
如?果一点努力都不做,她?来日身消道陨也良心不安。
“林青绮,你难道是条狗吗?别人不过?是施舍你两根骨头而已,还?有可能是别人吃剩不要的,你就忠心成这样……”
他不留情?地嘲笑着林青绮,可话还?没有说完呢,篷帐中的烛火忽然尽数熄灭,黑暗中响起来了追魂索命的声音:“惊绝,凤炎!”
丝丝缕缕的金线钻入了篷帐中,竟是从他皮肤下慢慢钻出来,林恙晖抬起手只看到了一根根金线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的血肉,竟像是从他血肉里长出来的一样,他眼前有了垂落的血滴子,他还?没有回?过?神?,耀眼的火光忽然撞入了视线。
林恙晖怔了怔:“临仙山!江蕊平!”
想到江蕊平,他瑟缩了一下脑袋,本能地将灵石全数收回?了储物戒指里,他不做丝毫犹豫,在瞬间划开了自己的皮肉,硬是在将根根金线从身体里拔了出来,用?力朝前一扔,那火焰就烧到了金线尖上,不过?也只能到金线尖了。
火焰停了下来,林恙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面不改色地吞下去一颗丹药:“你不是江蕊平,还?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了我,别做梦了!”
“是吗。”十分从容的一声反问飘到了耳边,那停下来的火焰竟是又开始动。
这次的目标是林恙晖的后背。
林恙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根根金线以同样的方式贯穿了他的后背,滚烫的热息在瞬间吞没了后背。
“啊!”林恙晖哀嚎一声,他一把扯住后背的金线,在瞬间将金线从身上拽离,后背和手上都落下一片焦黑色。
因?为没有割开口子,林恙晖硬生生将他的后背扯下一块血肉下来,其中一根金线还?缠上了一节玉白色的断骨。
林恙晖疼得额心都在冒汗了,他又吞下去两颗丹药,双手轻轻一拽,一把金刀就出现到了他手中,他身上灵力迸发,在瞬间朝着金线挥去,金刀刚刚砍上金线,金线竟是在瞬间缠住了金刀将锋利的刀口环绕住,而后从金刀上快速延长,生长到了林恙晖的手背上,没进了他肌肤里,随着金线没入,那滚烫的火焰也跟了上来,林恙晖咬着牙,握着金刀的手用?力一抽,金线终于是缠上了断口。
在金线断开后,他将钻进他皮肉的金线拽了出来,手背上的血肉被?扯下来一块,源源不断的鲜血顺着手背流出,而少部分的血肉浑然已经被?烧熟。
篷帐中的金线被?他斩断一地,可还?有金线不断伸长蔓延,朝着他逼近。
林恙晖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念灵诀,双掌结印。
淡蓝色的光出现在了篷帐中,带着寒冷的气息冲向了金线,还?有站在金线身后的人。
淡蓝色光散开,眼前的火焰和金线慢慢凝结成冰,只是篷帐内忽然多出了另外的气息,林恙晖朝前躬下身子,身体在瞬间蜷缩起来,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避开了身后突然多出来的长剑。
他刚松一口气,只觉得皮肉传来一阵疼痛,忽然间皮肉被?撑开,一根金线从胸口长了出来,接下来是第二根、第三根……林恙晖惊恐地睁圆了眼眸,那从他身体里生长出来的金线生长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缠住了他的手脚,随之而来的就是灼热的火焰。
林恙晖手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无数根金线就从他丹田涌了出来,火焰竟是开始焚烧他的灵根,两个呼吸间的功夫,他身上皮肉就被?烧没了一层,就连灵根都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再次忍着痛,扯断了身上的金线,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
林恙晖重重地摔了下去,哑着嗓子:“十二鸣凤旗,惊凤术,杀人无形,你就是江蕊平。”
篷帐中烛火再次被?点亮,端着烛火的美妇人蹲在了他跟前:“林宗主,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烛火映衬在那张柔白的面上,照清了那细致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