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闻星脖间被冰凉的刀口抵着,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扎进她的血肉里。身后钳制着她的是一个男人,人高马大,说话时候唇间会发出一股恶臭,参杂着难闻的烟味:“老实点!”越闻星没想到出来一次就被人当成了人质,觉得自己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臭,她按耐下起伏的心绪和男人谈判:“你想要什么?”男人冷哼了一声,并不接话,只是把她别在身后的手腕拉得更紧,拖着她往天台边缘走,那里的栏杆只有不到一米高。他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往下看,高耸的楼宇,将地面的行人车辆浓缩成一个点,从28楼掉下去,人必死无疑。“你知道吗?我老婆就是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去的。”男人死死的摁着她的脖子,将她上半身越过石栏往下推,“今天,我也要让他贺沉言尝尝看,至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迎面扑来的风越来越急促,越闻星被人捏住咽喉,呼吸逐渐变得稀薄,耳边除了拂动的风声,由远及近,她好像听见了警车的声音。男人忽然躁动起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笑声近乎癫狂:“哈哈哈看来他的确很担心你啊。”“”越闻星心想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想和这位绑架的仁兄说清楚,她和贺沉言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是什么对方至爱的人。然而很可惜,她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越闻星脸涨得通红,秀眉紧紧蹙着,头发被风吹得四处摇曳,像无根浮萍一般,濒临破碎。她看着楼底下逐渐聚拢的人影车辆,觉得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脖子上的手还在用力,她挣扎不过,只觉得四肢沉重不堪。这样摔下去,应该会面目全非吧。不过也好,她本来活着就没什么意义。除了吃喝玩乐,还会给父母找麻烦。倒不如,就这样闭上眼。一了百了。她的情绪低落到最底端,正自暴自弃地和自己诀别。突然,天台上的门猛然一响,从内往外,被人踢开。5颗星警察随即涌入天台。贺沉言走在最前面,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显出精瘦有力的肌肉线条,他目光沉静扫过何钱,又落在半个身子已经栽下去的越闻星身上,神色立刻变得黑沉而冷厉:“把人放了,我给你一条生路。”何钱大声笑,将越闻星拉起来,一把禁锢在怀里,刀口复又架上她细嫩的脖间,“生路?你之前怎么没想过放我一条生路!我老婆死了,死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突如其来的松懈,让越闻星身体瘫软,她脑袋眩晕,大口的喘着气,以至于喘得太急,呼吸不畅而一直在咳嗽。白色的裙摆飞扬,在日光照耀下愈发刺眼。“那天她回家之后,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来,我骂了她,说她怎么那么没用!她把电话挂了。她就是没用啊,要不到钱就想去死,晚上就从我们家楼上跳下来,她死了哈哈哈,死了!”何钱越说越激动,越闻星感觉脖间传来刺痛,她顾不得流了多少血,只感觉到清醒之后的震惊。那个前天还曾和她道歉的女人,跳楼自杀了。贺沉言眉目凛下来,眼底闪过动容,但很快消失。他气息沉稳,张弛有度的跟何钱谈条件:“你老婆死了,但你还有孩子,我记得你生的是一对双胞胎。”提到孩子,何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考虑,你希望他们将来有一位杀人犯的父亲?还是说,你希望你的孩子无人照拂,将来长大了,要一辈子活在你带给他们的阴影里?”贺沉言的话清晰明了,尖锐有力,顺着风声传到越闻星的耳朵里。她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心里猛然生出一种悲悯。原来,他也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影里。父母双亡的那场变故,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从他心里抹去。这些话起到了作用,何钱短暂的失神,开始犹豫不决。就在此时,越闻星余光瞥见逐渐靠近她的两个身影,她屏住呼吸——霎那间,她被一道重力扯开,手掌蹭在地上,破了点皮。刀柄应声落地,何钱被警察控制。越闻星心有余悸,愣神间,身上被披上一件外套,伴着清冽的松木香气,抚平她心头的恐慌。贺沉言搂住她,站起来。何钱涨红了眼,像困兽一般冲着两人嘶吼:“是你害死了我老婆,凭什么,凭什么你那么幸福!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何钱被推上警车。越闻星惊魂未定,在贺沉言的搀扶下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