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要动身去泽屿了吧”
一提起这件事儿,男子头颅深埋,像是怅然若失、离别不舍:“嗯。”
宋弋清点了点头,即使身上穿得再多,根本也无济于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只会让衣衫像是被冰凝住一样。
“路上多加小心,遇事自信些,有时候要晓得露锋芒,不然会平白遭人欺负的。教你的那套剑法学会了吧”
“嗯,学会了。”少年未经俗世,抬眸时,那满是分别难舍的哀色尽数落在宋弋清眼里,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徐子澜记得,宋弋清当初答应跟他一起,就是为了寻轻尘,现如今轻尘也找到了,自然该分道扬镳了。
他被师父他们丢下时都没这般留恋,或许是因为天下之大,他与宋弋清不过萍水相逢,此次一别,要想再见宋弋清一面,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与宋弋清相识不过十多日,但这十多日,是他人生中最惊险,也最有勇气的十日。
“宋姑娘。”
离别的伤感像是弥漫的霜寒之气,空气中尽是胧色,竟让徐子澜想多看几眼,将宋弋清的一瞥一笑、整张脸的容貌,乃至身形轮廓,都想要描摹进他的脑海中。
“嗯”
宋弋清轻笑时极尽温柔,身旁的冷气都有被驱散的错觉,徐子澜笃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宋弋清这般惊艳的人了。
他想要让宋弋清跟他一起去泽屿,但他没有资格,他凭什么
寒风凛冽,四目相对的两人却感觉内心无比寂静安宁。
半晌,徐子澜扯了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你穿青色很好看。”
连带着还有难以启齿的羞赧。
宋弋清眸光一滞,接着朦胧的月光,将徐子澜的身形与书析伝相结合,除了皮相上差了点,言谈举止,气质,完全就是如出一辙。
恍惚了,看来是临近忌日,她对他的思念愈深了几分。
“谢谢。”
徐子澜揉搓着手指很是紧绷,抿着嘴唇欲言又止,原本干涩的唇瓣都水润了不少。
良久,睁眼后心一横,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宋姑娘,你家居何处若我以后没地方去,我能……能去找你吗”
宋弋清像是对他的唐突早有预料,笑语嫣然:“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这话听着像是应付,但徐子澜却品味出宋弋清笑意中的苦涩。
徐子澜牵强的笑了两声,不知宋弋清这话的真假,但也泄了气:“哦,好。”
“你不会想跟我一起的。”她不适合有人陪伴,她适合独自一人。
徐子澜却不答应,窘态的别开脸,低声嘀咕:“可我想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