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怎么站在这儿?很冷的,连外袍也不披一件。大夫说你情绪不定,现在的身子虚弱,很容易感染风寒的。我叫侯府的厨房熬了汤,照着你的口味做的,要尝尝吗?”
宋弋清思绪凝滞,收起微昂下颌,与裹挟着病态的秋水眸,浅咳后勾唇轻叹:“又要下雪了。”
徐子澜心下存了几分窥探宋弋清的意图:“你……很喜欢下雪吗?”
“嗯。”
少年情真意笃,眼底的炙爱都快化作一汪暖水,将宋弋清包裹融化了:“再下雪时,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陪你看雪,以后我都会陪你的,宋弋清。”
代替书析伝和戚沢。
他抬手,牵起宋弋清冷到极致的手,将人往烧了炭火的屋内领。
浅尝了几口,宋弋清就没了食欲,她虽是肉体凡胎,可早已辟谷,果不果腹于她而言,没什么两样。
“收拾东西,我们得走了。”
徐子澜眸光赤忱,缱绻旖旎:“是要去找人解开身上的囚仙环吗?”
“不了。”宋弋清矢口否认,恍然神思不再迟钝。
“囚仙环……不解也好,既来之则安之吧。”
温恪瑜所言她确实神往,能解囚仙环的就那几位,温恪瑜倒成了她最情愿见到的一人。
“我们得离开侯府。”
偌大的侯府,都萦绕一片死寂,祠堂内,戚明轩又挨了好几记鞭子,抽得他浑身骨头都疼,面目更是咧嘴扭曲,却仍止不住嬉笑:“大不了我带他们出去住嘛。”
戚远灏指着逆子的头颅,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提起手中的长鞭,恨不得再抽这逆子几下,却被戚长陵抬手拦下。
“爹。”
戚远灏站定在祖宗牌位前,指着戚明轩怒气汹汹:“出去?你去泽屿那一闹,天下人谁还不知你与那魔、与那宋弋清是一路人?宋弋清又与魔种牵连甚广,魔种入皇宫行刺皇后,还伤了那么多道宗,我觉得我戚家,还有几天上那断头台?”
“你还要带着人出去?要不要我将你的名字从族谱里撇去,断他个干干净净?!”
“爹!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轻尘是轻尘,宋弋清是宋弋清。况且,这么多年,都是宋弋清封印着轻尘,对他严加管束,没让他的魔种之力为祸世间。此事要怪只能怪柳青芜,是她害了宋弋清,让巍冥山和轻尘身上的封印解除,这才生了这么多的祸端,你怎么就这么是非不分呢!”
他倒还谴责起戚远灏来了,只是话音刚落,戚明轩脑袋就遭了一击,更是吃痛得不住哀嚎。
“还轮得着你来教你老子我的是非了?”
戚长陵也委婉劝告:“明轩,是非并非只是是非,而是人心。”
天下人有多痛恨宋弋清,那宋弋清就是魔。
戚明轩不愿听这些大道理,扶了扶脑袋,执拗到底:“反正……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