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给戚明轩和暗离一人扔了一小袋肉脯,他们饲养的小鸡仔还没长大,还得等过些时日才能自给自足。
戚明轩半道折返:“对了,周老伯说他种的脆藕还有些在湖里,让我们想吃自己去扒。”
在这儿得事必躬亲,好在几人也并非娇养造作的人,就连宋弋清,大病初愈,也存了几分趣味,下了湖。
冬日的湖水刺骨,宋弋清脚尖一沾上,就冻得瑟瑟发抖。
她本就畏寒,一激灵后,险些摔倒。
裙角被卷起,却仍有末梢裙摆沾染了污泥,两截藕白的腿根瘦弱漂亮,活脱脱出淤泥而不染。
暗离在一旁倒是担忧得紧,好言相劝:“你就别下来,等会儿徐子澜回来了不会骂你,只会骂我由着你胡闹。”
“谁说的?我一起骂了。”
原是挖藕的徐子澜回来了,放下身后的竹篓,站在岸边,清隽面庞上带几分愠怒与无奈,盯得宋弋清直心虚,憋出一句:“我身子没你想得那么弱。”
许是徐子澜总被宋弋清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外表诓骗住了,日常待人时,总是处处留心,回去就给宋弋清抹了药。
他钳着踝骨,细致入神,又温和柔情,指腹间带着侵体的热意,令宋弋清渴望。
入夜,冬日时节更深露重,可徐子澜手艺着实是好,四人都吃撑了,两两并肩,在外消食漫步。
徐子澜没宋弋清那般心性,他知如今美好如镜花水月,时常会惴惴不安:“真的,可以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吗?”
“可以。”
“那轻尘呢?我们真不管他了吗?”徐子澜对轻尘,还是惦记的,到底是同行共战过的情谊。
轻尘杀的人中,皇族那三位作恶不少,门派中,多有当日亓云山出手的。
戚沢身死,轻尘让天下给他办一场盛大的丧宴,让这天下人都不好过。
“等他处理完事宜,或许会来。”
“但我希望,他不会来。”她自私,别无选择时,只想逃离,不想卷入轻尘的命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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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种残暴,逢他出世,无恶不作,从泽屿到蛮荒,肆意虐杀的事迹无人不晓,近日倒是另有一件事,引得九州众人留意。
长泽仙君要同览淅的柳青芜成亲了,婚期已定,就定在初六。
谁不知柳青芜多年来恶贯满盈?谁不知道九州危在旦夕?谁不知泽屿长老新丧?谁不知道宗与览淅,自千年起,就是宿敌?
可偏偏,长泽仙君就是要同柳青芜成亲了,此举,足以令天下人心寒。
可也不乏人替书祈珒开脱,说书祈珒之所以这般,实属身不由己,不过是因为妖魔来犯,想联合览淅守好九州,让不少人又不得不感叹他的良苦用心。
泽屿那日被轻尘杀得一蹶不振,往日天下第一大宗门,俨然有覆灭的趋势,所以书、柳二人大婚,是在柳青芜的览淅办的,亦有不少正道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