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淡漠得空虚:“皮囊而已,无足轻重。”
“没了这张脸,又有谁会再爱你?只怕徐子澜看清你这张脸后,就会恶心曾经那些缠绵,移情别恋,倒不如舍了他,保三界一时安稳,这不是你曾经所选过的吗?”
剜心切肤之痛,痛不欲生,却不足以令宋弋清泣不成声,只泪水潸然,莹润了清眸,还能勾出一抹惨淡浅笑:“正是因为曾经选过,所以不敢再选了。”
不敢了。
失去书析伝,她追悔莫及,因为她宁愿那时死的是自己,她情愿元神俱灭。
“到底还是我赢了,不是吗?”
温恪瑜想骂宋弋清疯癫,又憋会了心口,惆怅叹息,又多迷惘:“宋弋清,又何必呢?”
世人不怜她疾苦,他倒是不忍,又怒其不争,收回手,故作嫌弃地捻了捻指腹间血迹。
“为何你总是不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介魔族,哪怕再心怀苍生,世人也只会觉得你居心叵测,你在他们眼底,终究是异族。”
“书祈珒即便什么也不做,都能名垂千古,你善事做尽却遭欺凌唾骂,即便真相摆在那群人面前,他们也只会睁眼瞎,费力编排你。”
“你我合力,别说整个天下,哪怕是三界六道,还有谁敢置喙你半句?届时,你就是三界之主,这不好吗?”
“愚昧,你就和那些自诩忠心的臣子一样,不过是愚忠!”
温恪瑜骂完,一时又相顾无言,拂了拂袖,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欲离去。
“是去蛮荒吧?”宋弋清刚出言,温恪瑜就顿步。
“蛮荒那群魔族就算叛了你,你也不忍他们惨死,温恪瑜,你肩负的是魔族荣辱,而我担的是黎民百姓,我们是一样的。”
所以也注定成不了一路人。
姒樱吐出叹息后起身,宋弋清又叫住了她:“帮我给轻尘递则消息吧。”
遍寻一人
墉平关,晚暮城,腊月十三,天大寒。
连日阴霾的边关,因妖兽退却放晴了不少,戍边将士还未正面迎敌,可也因辅助银龙和阵法,斡旋得筋疲力竭。
边关苦寒,又因妖兽作祟,空气中腥臭气味虬结,折磨着人的意志。
戚远灏为上岐守将,总领一切交战事宜,本以为此战定然血染山河,却又侥幸多活了些时日。
“父亲,就算那位提前布了阵,可那么多妖魔,一举进犯,恐也难以维系。”
戚远灏负手而立,他苦恼多日,皆愁眉难展:“让你寻些精通术法的人加固阵法,如何了?”
同戚远灏一样,戚长陵也倍感力绌:“九州虽修者众多,但死于轻尘手上的不少,剩下的……别说大半,敢来此的都寥寥无几。平日里各个自诩名门正派,把守护苍生放在嘴上,真到了险要关头,都是漠不关心。”
“我算是看出来的,真在乎这天下的,除了这些流血丧命的将士,也就只剩下她了。”
戚长陵言语偏激,多愤慨,神情激昂又绝望。
“长泽仙君也不知所踪,只怕是性命攸关。父亲,要不让明轩回来吧?他与那位轻羽剑主关系甚好,到底是上古神器的主人,哪怕不及宋弋清厉害,能镇一方太平,实力定然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