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我洗清浊气,那我是不是还该多谢你们的良苦用心?”
“师兄,对付我你还真是不留余地,破云箭传人沈玦,枪仙鸮郃,苍穹卦元子莘,还有无舟大师,大师,你也要破戒杀生了吗?”
无舟抬手竖在胸前:“阿弥陀佛,罪过,怪只怪宋施主罪孽太深,多行不义必自毙。”
宋弋清如今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了,止不住辱骂,想逞口舌之快:“死秃驴!”
她仰头望天,知天道不公,也想顺带一块骂了。
清瞳泛湿的眸底,只有薄凉,笑也不达眼底:“天地浩劫将至、苍生将亡,倒是难为师兄了,将这么多能人异士都搜罗起来,只为了对付我,而不是商量该如何护住这山河边防,看来当真是对我恨之入骨。”
她想质问书祈珒,她到底有何错,要让他遍布杀局,无处遁形,只为了将她仍入幽冥海中。
“我的罪孽,我究竟有何罪孽?不妨叫我们功德无量的无舟大师来告诉我?”
无舟一手拨弄着佛珠,另一手拄着法杖,眉眼间却有慈悲色,却轻阖眼皮,一副得道高僧的姿态:“宋施主心有邪念,才致道心不稳堕入魔道,不仅豢养魔种,还纵容魔种残害正道与百姓,今日的九州祸患,皆因你一人而起。”
“心有邪念?”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我因何入魔,你们的长泽仙君最为清楚不过了,怪只怪他别有用心,想要夺我的肉身复活柳凄凄,这也能怪在我身上?”
“豢养魔种?当年封印温恪瑜后,书析伝亡故,轻羽剑剑主陨落,我也曾狠心想过将轻尘了结,可他应世间至邪至戾而生,以我一人我灭不掉,轻易了结了他让姒樱再次行一次炼化魔种之法吗?只怕三界早在三百年前就亡了!”
她只能封印住轻尘体内邪力,她别无选择。
“真要怪,那你们该怪他们!”她指戳书祈珒和柳青芜,凶愤过激。
“他们一个残害同门,另一个解开巍冥山和魔种身上的封印,你们却还对他们奉若神明。”
柳青芜:“一派胡言!”
沈玦手持破云箭,急躁得杀心尽显:“还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解决了就好,少了她这个心腹大患,三界不知道要安宁多少。”
俨然,苦口婆心一番话,并未有一人信。
非也,是哪怕事实如此,那群人也不会在意。
她辩解无数次,嘴皮子都磨破了,真叫她体会了一番什么叫有口难言。
饶是有戚明轩和暗离殿后,可徐子澜和晏无邪还是遇了埋伏,不是妖邪,是活生生的人,几百人,功夫各个深不可测,最后不愿意再同人耗时费力,晏无邪就让他先走,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直奔宋弋清所在而去。
当他赶到时,胜负早已见了分晓。
不,是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是对宋弋清的虐杀。
成百上千的正道将一人逼入绝境,脸上笑意恶寒得头皮发麻。
悬岸边角处,女子发丝杂乱,几绺湿发沾在灰扑染血面颊上,浑身是伤,汩汩鲜血外冒,步伐虚浮到颤栗。
她只能左手执剑,因为右手已废,手筋断掉后血水沿着腕骨指尖而下,滴滴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