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好像得了上风,连跳下院墙的动作都做得比平时要嚣张些。
他大步向我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今日纵马去西山,猎了只野兔子。
可惜我没在,他自个儿烤着吃了。
浑不吝的得瑟劲儿,气得我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他身上扔。
他身形一躲,就到我面前,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先从袖子里拿出一截枝叶繁茂的柳枝,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水晶瓶,是他今日收集的花瓣水。
沾着花瓣水的柳枝轻柔地划过我的衣袖,在我的额头上也若有似无地掠了过去。
“等你病好了,小爷再带你去抓兔子。”
“到时候,椒盐还是孜然,你说了算。”
那时候的他,也是沐浴着夕阳余晖。
他并不知道,好多时候,他都成了我画里的人物。
而现在,他这般模样,我却只觉亏欠。
我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了。
我心悦你
兄长伤得很重,那箭矢锋利,矛形箭镞,离心脏也只偏一寸,本就是捡回来一条命。再加上拔箭又废了好些时间,用了好些药才止住血。
他昏睡了将近三天,我整日都在他床前,生怕哪个不留神,出了差错。
外公两日前来过,在床前也熬了一晚上。他身体不好,熬夜伤身终归是不好的。我也怕万一出了意外,他要是在这里,瞒不过去就不好了。
在我唾沫说干也请他不走的时候,柳南知出现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外公请走了。
兄长是在掌灯时分清醒过来的。
那时候春秧刚煎好一副药,我正捏着他的鼻子准备把药给他灌进去。
他一睁眼就是我狰狞的模样,还有闻着都发苦的药味儿,我呆愣住,捏着他鼻子的手也不知道放开。
最后还是他受不了,扭头挣开了我的手,哑着声音道:“傻了?”
我好想扑到他怀里,把这些天积累的胆战心惊全都发泄出来。可是他受着伤,胸口新换的纱布还有殷红的血色。
我强忍着激动,话却说得不平稳:“春秧,快去请温小姐!”
“怕什么。”他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伸出手来捏我的脸,“看你这蓬头垢面的憔悴模样,再熬下去,就得换我替你提心吊胆了。”
果真是病了,捏得人都不疼了。
“我就说死不了吧!”
温予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雀跃,连门槛都是跃进来的。
“温小姐医术高超,才能在阎王手底下抢人。”我忙站起身来,腾出位置给她。
这些日子她也不能安眠,夜半总会过来看个三四次。
“哪有哪有,还是他命大!”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羞赧地埋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