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我不耐烦地往地上杵了杵勾铲。
五两先生眼神躲闪,有些犹豫:“五两是您自愿给的。”
我无奈地闭了闭眼睛:“钱是你的。”
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说话都不怎么停顿:“殿下让我护送您回京,可在黔灵镇您雇我演戏,我也不能不应啊。再加上您说要来容宣城找殿下,那我更是不能推脱。路上您的安全也得保证,我就只能让阿宁扮作船夫送您来。”
阿宁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左手悄悄护住了肚子。
“这喜事我得当面和殿下汇报,于是我当夜就回了容宣城。”
我有不好的预感,有些结巴:“你都说了些什么?”
“赵姑娘不是说,思念成疾,魂牵梦萦。”他挠挠头,绞尽脑汁地回忆我说过的话,“你还指着运河水说什么,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听了,那可高兴坏了。不仅花了大价钱在两天内把这间屋子修缮了一番,还给赵姑娘置办了好些东西。”他喜滋滋地撞了撞船夫的肩膀,“可惜这人不仅开船不咋的,还停泊错了渡口,把您也给看丢了。”
阿宁暗戳戳地踩住了五两先生的脚。
“殿下在渡口接您没接到,等了一夜,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我好像突然明白谢晚为什么生气了。
花开并蒂
容宣城的冬天,气候尚温。
间歇性下过几场小雨后,温度骤降。
子夜时分,雾气弥漫已渗透不进月光,唯有小径两旁的灌木丛如有星辰闪烁,是冻结的细小冰晶。
随着鸡啼,寂静的夜比浓雾更先退去,等到叫卖声一声更比一声高,日头早已东升。
兄长从不周山返京,算算日子,早该到了帝京城。
这般功绩,陛下嘉赏是必要的,可这些时日风平浪静,没有传来任何关于兄长的消息。
我决定去闲兴居一趟。
闲兴居在容宣城的主据点是一间珍宝斋。
在最繁华的主城区,比邻城中最高的一处酒楼。
不巧的是,今日是珍宝斋上新的日子,富贵人家的马车几乎堵的主路水泄不通。
迈进珍宝斋,入目就是水晶琉璃做的等人高透明的方盒,里面小叶紫檀木做的单脚高架上摆放着一顶莲花发冠。
通体莹白,花丝工艺,很是简朴。
左右两侧皆是黄花梨木打造的长桌案,各类雕花妆匣摆放整齐,里头的首饰精妙绝伦,其中有一串色泽纯正如丝缎的珍珠项链最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