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谢瞻冷冷道。
沈棠宁四下看了看,看到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有张空置的桌子,便走过去放了上去。
明明他面前就?有张书案,明明母亲说点心?是给他吃的,她?就?偏要避开他,宁可去绕远路!
谢瞻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书,书上的字全都变成了爪哇国?语。
这几日他的胸口好像始终憋着一股气?,那股气?堵在中间上不来下不去,一见?到沈棠宁——尤其?是眼下看见?她?对他那种避之如蝎的态度,他就?恼怒极了,那股气?像是要在胸膛间炸开一样。
他还没嫌弃她?了,她?倒是挑上了?就?这么不想见?他?呵,那他就?偏不让她?如愿!
“你,把东西拿过来!”
沈棠宁诧异地扭过头。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很明显且不幸的是,谢瞻叫的是她?。
沈棠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起了攒盒,再次走到他的面前。
“听?说我回家那天,世子后来也去了温家?”
她?试探着问。
“什么温家,”谢瞻说道:“不认识。”
“温家就?是我舅舅家,正?月二十三那天我回了舅舅家,”沈棠宁解释着,顿了顿,她?又轻声问:“那永兴庵呢,你还记得你去过吗?”
“不知道、没去过,你烦不烦,啰嗦这么多做什么?”
谢瞻扔下书,恼怒地瞪向她?。
他这话话音未落,沈棠宁便像是提前就?预备好了似的扶着腰敏捷地往后闪退了两步,一双杏眼睁得极圆极大,那警惕畏惧的模样,仿佛真跟对着个强盗也无异了。
……
“他总是像个强盗那样对我!”
……
耳旁,似乎又传来在永兴庵时她?对姚氏的哭诉声。
他怎的就?像个强盗了?
他不过是有时对她?语气?差了些?……也只是动动嘴而已!又不曾对她?动过手脚……顶多捏两下她?的腕子,她?至于这样骂他?!
“我没去过永兴庵。听?说你不在温家,我就?离开了,怎么,你还有事?”
谢瞻拾起书来,挡住自己,语气?生硬地道。
谢瞻本就?生得魁梧高大,兼之他这人性情颇有些?喜怒无常,总得叫人不得不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他接下来会不会动手——
毕竟被他一拳头挥过去,莫说是沈棠宁,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易也消受不住。
“也没什么事,那天你说要让我抄三百遍女诫,不知期限是到什么时候……”她?小?声问。
“你想抄就?自己回去抄,与我无关。”
沈棠宁直到回到寻春小?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瞻今日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