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部队随军小半年,也看出来了,男人眼里除了工作,就没别的爱好,有点时间都赶回家里来跟她和孩子相处。
这样一个死板的男人,别说他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接触,就是石芳芳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他面前晃悠,他绝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杨秋瑾觉得,陈胜青肯定是喜欢她的,不然他为啥一下班一有空就往家里走呢。
当然,这些都是她之前的个人猜想,经过昨夜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在上炕之时,衣服都还没扒拉完呢,她就看到男人立了起来,男人要不喜欢她,能立那么快?
她觉得男人现在就是为昨天问她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由伸手圈住男人紧实的腰身,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昨晚不回答你,是因为怕隔壁王家的人,还有天佑听见,我不想让隔壁的人笑话我,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知道,我其实还挺庆幸嫁给你的,要不是石芳芳当年从中作梗,我还不知道要嫁给谁,过着什么样的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嫁给你,有衣穿,有钱花,有孩子在跟前笑闹,有安稳安定的工作生活,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样过着鸡飞狗跳的生活,我很满足。”
她往他紧抿的薄唇上亲了亲,轻声哄他:“好啦,不要郁闷了,反正你现在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你抢走。你要敢跟其他女人有牵扯,我非剁了你不可!”
她这样泼辣中又带着占有欲的发言,狠狠拿捏住了陈胜青那颗沉闷的心。
他以前是不太喜欢杨秋瑾,可两人结婚以后,杨秋瑾在他不在家的七年时间里,一直替他守着家,随军以后也处处为他和孩子着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们父子,她自己宁愿穿着带补丁的旧衫,也舍不得多给自己做一身新衣。
这样好的女人,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很难不为她心动。
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胜青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胡乱亲着她的脸颊,“我信你。”
杨秋瑾被他亲的头晕眼花,伸手推他,“时候不早了,你去叫天佑起床,我去做早饭。”
陈胜青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起身穿好衣服,去小房间叫儿子起床,父子俩一起洗漱完,他趁杨秋瑾做饭的时间,又把昨夜两人弄脏换下来的被褥清洗干净,晾在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
吃饭的时候,陈胜青问:“你找得到去黑市的路吗?”
杨秋瑾咕噜喝下一口红薯粥,“赵嫂子跟我讲过,在天黎小镇的东边。”
陈胜青没说话,把陈天佑夹到他碗里不爱吃的红薯梗,咬得嘎吱作响。
杨秋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想跟我一起去黑市啊?你今天有时间?”
“今天上午营里没集训。”陈胜青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杨秋瑾也不拒绝他的好意,“行啊,正好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拎种蛋,你来帮我最好。”
陈天佑一听他们要去黑市,举手起双手:“妈妈,我也想去。”
这年头的黑市是割社会主义尾巴的,要被人举报,后果很严重,要让一个小孩子去,他要走漏了风声,那可怎么得了!
杨秋瑾刚要拒绝,陈胜青道:“你去也可以,但必须做到把跟我们一起去黑市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否则下次我跟你妈再去什么地方,不会带着你。”
陈天佑毫不犹豫点头:“好。”
“口说无凭。”杨秋瑾不信他能把上门。
“妈妈,我不会说出去的。”陈天佑急了,伸出左手小指道:“不信我们拉钩钩。”
“好啊。”杨秋瑾伸出右手小指,跟他的小指头勾上,摇晃着手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要变了。。。。。。”
“变了就是小狗。”陈天佑用大拇指给她盖章,神色严肃道:“我不想变成小狗。”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陈天佑巴不得跟爸爸妈妈一起到处去玩耍呢,为了玩,平时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拉钩盖章是他最大的承诺。
杨秋瑾抿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天佑能做到守口如瓶,之所以来这么一出,也是给他一个警钟,免得他跟其他孩子玩上头,不动脑筋就把事情说了出去。
吃完饭,陈胜青载着陈天佑骑追风,杨秋瑾拿上跟赵二凤还有其他军嫂借的四个大篮子,挂在马鞍两侧,夫妻二人都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向天黎镇东侧行去。
天黎镇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过五百户的小镇,整个镇子倚靠天山河而建,房屋都以土屋为主,镇上的人基本都是少数民族,汉人少有,从镇子中央穿过一条灰扑扑,充满牛马养屎味道的街道,就到一片荒芜的沙地。
边疆的夏季很美丽,哪怕是沙地,因为靠着天山河的滋养,长满了各种树木和水草。
杨秋瑾他们到达沙地之时,看到沙地附近长了许多高大的白桦树和胡杨树,树木郁郁葱葱,把一片大不大小的沙地团团为主,周围还长着半腿多深的杂草,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让身处在沙地黑市的人们安全交易,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