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冒起来,事实准确来说是徐择打了他,而不是他打了徐择。
他不过是说了点话而已,谁知道徐择情绪那么激动,他都还没动手,徐择就先受不住了。
转头往病床上看,徐择靠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杨延的错觉,好像就这么几天时间,徐择似乎又瘦了一大圈。这会靠在病床上,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个水晶玻璃人,轻轻一碰就会碎掉那种。
恍惚间杨延想起了过去曾见过的一副画面,那天下着暴风雨,一只白色的小蝴蝶被雨水打落跌到他的挡风玻璃上,蝴蝶挣扎了许久,始终无法再起飞,后来更是被雨水给冲刷进泥泞里。那一刻和这一刻意外重叠起来,让杨延有种眼前的人也会消失的错觉,他心口颤了颤。
莫名里杨延想抽根烟,估计徐择也不想看到他,杨延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刚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一旁医生提了醒这里不能抽烟。
要是换成其他时候,杨延管这里是不是禁烟区,直接就开抽了,他拿着香烟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把烟给放了回去。
“他什么时候能出院?”杨延问医生,同时他拿舌尖抵上脸颊,显然徐择没有收敛力道,给的那一巴掌打得杨延现在都还能感觉到脸部肌肉在疼。
医生回复徐择身体方面没大碍,一会就可以走。
杨延点点头没再吱声。
回去的路上汽车安静行驶,车厢里只有引擎轰鸣的声音。
徐择坐在后座,老实说今天这个发展他也没预料到,居然只是动了点气肚子就绞痛不已,看来以后连气都不能生了。
回忆当时杨延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徐择觉得完全没必要生气。
难道他能不知道杨延还有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的性格和喜好?这些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喜怒哀乐,只是把别人当玩乐的工具而已。
要想杨延他们设身处地来理解,不大可能。
徐择微微弯起嘴角,看来在孩子出生之前他还得学学怎么让自己情绪更加稳定。
他和杨延严格来说就是一种另类的经济合作,他给孩子,杨延给钱。
杨延为人大方,钱的事不用担心他不会给。
既然这个前提有保障,杨延怎么想他,觉得他会去勾引谁,生了孩子后会怎么样,随便杨延怎么看他。
他压根没必要为杨延的看法生气不开心。
不值得。
一点都不值得!
徐择非常善于自我调节,这么一想通后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杨延在前面开车,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的徐择一眼,徐择面上神色没有变化,但似乎周身气息方面,在杨延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很大改变。
整个人由里到外散发着一种随意从容,还有云淡风轻。
杨延却不如徐择那样轻松,他心头堵着点东西,像是有口气,想发泄出来,可后座的徐择是个孕夫,怀着他的孩子,他已经表示过要这个孩子,所以他怎么都不可能对徐择动手。
微微抿了抿嘴唇,杨延嘴唇张开,他想和徐择说点什么,在看到徐择侧过脸,仿佛在拒绝和他一切交流,杨延只觉心里不是滋味,要出口的话随后也收了回去。
某个瞬间杨延希望徐择能够说点什么,直到开车将人送回住处,徐择嘴唇始终闭着。
汽车停在单元楼门前,徐择推开车门走下去,他朝杨延那里看,杨延眉宇间凝了层阴郁,徐择直觉杨延这时候情绪不好,于是他收回视线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径直走进单元楼,徐择没有看到在他走进电梯的那一刻,汽车里杨延猛地扬起手狠狠往方向盘上砸了一下,砸出一声炸响。
夜里徐择洗过澡窝在被窝里看手机上的信息,他打算等钱再多点就买套二手房,最好能拧包入住那种,联系了几家中介,中介非常热情,一天给徐择推数套房子,并约徐择有时间出去看房。他这里时光静柔祥和,另外一个人那边,杨延那里就没那么平静了。
杨延叫了群人出来,在他那个圈子里,他的身份和地位基本使得他算是圈子的中心,只要有他在,周围人肯定是看他的脸色。
这天众人坐在包厢里,却不像往日那样自在肆意,这个圈子就那么大,发生点事,也许上一个小时发生的,下一小时就传得谁都知道了。
人类基因了大概喜欢八卦,听八卦讨论八卦,能够给精神上带来特别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