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择喝完碗里的汤放茶几上:“我知道。”这一点不用阿姨提他也会注意,毕竟这是他第二次怀孕。
这两天贺栋仍旧没回来过,不知道是听从徐择的建议去他舅舅那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徐择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只要他一天住在这个屋檐下,贺栋就一天舒心不了。对此徐择没有一点愧疚,甚至只希望贺栋更难受。
在回老家之前,周四的这天徐择和贺北衍一起出了门。两人坐在汽车后座,朝着郊区的某个待拆的小废弃工场走去。
汽车开到工场外,下车之前贺北衍拿了个东西出来,把东西递给徐择。
徐择接过贺北衍递来一次性口罩,眸光诧异,他倒是没想到贺北衍会把口罩都给他准备了。徐择朝贺北衍冷厉的脸庞上看过去,似乎温柔和这个人绝缘,但这个行为让徐择有所触动。
下车后徐择把口罩给戴上,前面司机和徐择的保镖都提前下了车,司机走到两扇铁门前,敲了两下门,铁门从里面徐徐打开。
一打开一阵风吹过来,虽然戴着口罩徐择还是嗅到了空气里的一些异样气息。
徐择跟在贺北衍身边,几人往铁门里面走。
贺北衍一出现,工场里的人纷纷低头恭敬地喊“五爷”,这些人在看到徐择时,虽然不知道徐择具体身份,但同样面露恭敬,能够站在贺北衍身边的人都不是他们可以小觑的。
一路往工场里面走,穿过多道走廊,很快几人来到一站小铁门前。
铁门外站了一个人,那人见到徐择他们走过来,躬着身伸手推开了守着的门。
徐择踱步过去,刚走到门口还没往里面看,一阵鲜血的刺鼻味扑面而来。徐择后退了两步,将脸上的口罩压实。
“还要进去?”贺北衍见徐择只是闻到气味就往后退,沉声问了一句。
徐择现在怀孕,对于气味这一类相对感敏,他站到了贺北衍身后,拧着眉头缓了缓,虽然气味让人不太舒服,但既然都来了,哪怕进去和付游说一句话也好,让付游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载得这么惨。
“我没事。”徐择缓吸了几口气,他从贺北衍身后走上去,然后问守门的人,“能进去吗?”
守门的人先是看看徐择,又把视线投向贺北衍那里,贺北衍是他老板,他等老板发话。
贺北衍微点头。
守门收回目光和徐择道:“可以。”
“我和他单独聊一会,不超过五分钟。”徐择站在门口,他侧身去看贺北衍,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贺北衍眉头锁着,整个四周陷入一瞬间的死寂,似乎连其他人的呼吸也停滞了。
“离他远点。”贺北衍让徐择不要靠屋里的人太近。
“嗯。”徐择点了头转身走进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
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走到屋里,地面似乎被水洗过,还有水渍,徐择脚步声清晰,随着他的缓缓靠近,卷缩在右边角落里的人浑身颤抖地抬起了头。
看到来的人是徐择后,付游用力眨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过随着徐择来到他面前,对上那双染笑的媚人狐狸眼,付游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确实是徐择。
付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弯曲的脚一伸,他靠在冰冷墙壁上,嘴角满是自嘲的笑。
“……你、来这里看我有多惨吗?”付游嗓音破碎,嘶哑难听,跟拉风箱的声音似的。
“对啊,特意过来看你过得怎么样。”徐择一脸纯良的微笑,他取下口罩,戴着有点呼吸不畅,他在付游身前两三米的位置蹲下,徐择笑眼将付游从头打量到脚,回到他被撞破了糊着粘稠鲜血的额头,这一幕让徐择想起他成看到的某个场景,在那个‘未来’里,原主身下流得血比付游现在流得多得多,不只是流血,一个小生命也被流掉了。
付游愣愣地看着徐择,脸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张脸,可笑不同了,明明是柔和的笑,付游却能感知到里面刺骨的冰冷。
他不明白徐择为什么这样恨他,他下的毒,品徐择根本没碰,反而是他自己着了道。
“你恨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话问好,徐择两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付游,对上付游充满困惑和不解的视线后徐择想到了一个事。
是啊,那个事只有他知道,付游不知道。
而要是那天付游得手的话,付游就会知道。
“今天我过来就是专程告诉你为什么的。”徐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