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拉了拉沈乔,稍有些不悦:“公主。”平南王见沈乔开口说话,纵是话说的重了些,但今日的确实永宁郡主犯下大错。如若当真摘下那朵并蒂莲,永宁郡主会被治罪暂且不提,势必会牵连到平南王府。沈乔不言只是看了李思一眼,李思便在手缩回去了。跪倒在地上脸都哭花了的永宁郡主,看到这一幕,怒从心起。从前她在家里就是公主的待遇,如今沈乔来了以后,不仅父亲罚她,连哥哥也不帮着他说话了,她委屈极了。“哥哥,你就这么惯着她吗嫁进来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按时晨昏定醒过,肚子也没有动静。七出之条触犯了两条,无子,不事舅姑。”永宁郡主带着哭腔朝着李思大喊道:“你还不休了她,你就这么窝囊”平南王差点站不稳,他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已经蠢成了这副模样,宠着她终究是害了她。“啪。”重重的一记巴掌。永宁郡主懵了,李思也没想到。永宁郡主望后移了移,不可置信的看向平南王:“爹你打我?你也打我?”夜色已深,家仆都已被平南王屏退。黑夜如幕,只有几颗星星依稀可见。“打的就是你,你不分君臣,不懂尊卑。公主下嫁我平南王府,是平南王府莫大的荣耀。听明白了吗?”平南王很少有在永宁郡主面前这么严厉的形象。永宁公主有生的十四年里,这还是第一次。沈乔无趣的紧,这爹爹还不是心疼女儿,还不是做戏给她看。她盈盈起身,对着平南王行了个礼,说道:“父亲,本公主乏了便先回房了。”平南王应了一声。永宁郡主见沈乔走远了,过去拉着平南王的袖子,委屈道:“爹爹,她从来没有把您当成长辈看。虽然叫着父亲,可自称还是长公主。你为何非要帮着她说话。女儿委屈。”平南王情绪起伏太大,现今脸色很是苍白。“李思。吩咐下去,将郡主禁足在房中,没有得到本王的允许,不能踏出房门半步。”平南王这样对站起来的李思说道。然后半是痛心半是不忍的看了一眼永宁郡主,转身离去。永宁郡主没有想到这次平南王会将她禁足,朝着平南王离去的背影,大喊道:“爹爹!”喊了数声,平南王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哥哥。”永宁郡主见平南王意图坚决,便在一向也宠爱自己的哥哥上动了心思。李思睥睨着永宁郡主花容失色的模样,又念及刚才永宁郡主嘴中说出的话,目光爱怜的捏住永宁郡主的下巴,很是可惜的说道:“好妹妹,你怎么那么蠢。”永宁郡主的脸色瞬间僵住。坤宁宫,徐娩正染着指甲。这凤仙花是极好的染料,且此凤仙花与民间普通的凤仙花不同,是由宫人精心选用好的种子,悉心栽培的。夜色深深,有人身披月色而来。“皇上驾到。”太监拉长了声音喊道。沈意远来坤宁宫都有特定的时候,每月的初一十五,徐娩才会恭候。今日不同,徐娩手上的动作一愣。她还穿着亵衣。“臣妾恭迎皇上。”徐娩起身,款款对着沈意远行礼,手上的凤仙花汁还未凝干。她温柔的笑着,迎沈意远进来,责怪道:“这些个奴才,皇上要来也不知通报一声。身着亵衣见驾,是臣妾失礼了。”沈意远脸上并未起太大的波澜,他坐下挥手,众人便都退了下去,说道:“暮晨姓沈。”徐娩面容上有一丝惊讶,说道:“养育三年,难不成皇上还把暮晨当作了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看着沈意远,说道:“今日赏花宴,陆侯夫人已对暮晨的身份起了疑心,臣妾劝皇上不要优柔寡断,早处理的好。”“现在轮到你来教朕做事了?”沈意远不悦道。徐娩也不畏惧,有恃无恐的说了句:“臣妾不敢。”沈意远宣了小孟子,缓缓说道:“传朕口谕,封李美人为嫔,封号婉。”略一思量,沈意远又开口道:“命司礼监着手准备开春以来的秀女大选罢。”小孟子是掌事太监,只奉沈意远的命。他领了旨意之后,便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徐娩原本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沈意远居然下旨升了李美人的位份。嫔刚好是一宫主位,可以亲自抚养皇子。徐娩极力压下心中的那团火,问道:“皇上意欲何为?”沈意远眉头微动,他从来不喜有人左右质疑自己的决定,说道:“沈暮晨是朕长子,你可听明白。”说罢便拂袖而去,从夜色中来,最后又回到夜色中去,仿佛只是一阵风掠过坤宁宫,掠过徐娩的衣袖,最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