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太美了,似乎只要看到她,就有了活着的希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因此,他想也没有想,就抓住了她的裙摆,祈求她带自己走。但是,她那直击人心的眼神似乎瞬间就看穿了他,她甩开了那只与她美丽的裙摆毫步相称的手,“你一定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吧。”她看穿了我!她看穿了我!对!为什么我会遭遇这样的不幸!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乞丐发出了痛苦的叫喊,而鬼舞辻无惨忍不住看着泷若叶的表情。泷若叶很少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而且是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乞丐。鬼舞辻无惨当然不觉得这是泷若叶的问题,既然泷若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乞丐的问题。而且,那乞丐看泷若叶的眼神,宛如扑火的飞蛾,让他很不喜欢。只有自己一无所有,空虚而肤浅的人,才会将寄托放在自以为的事物上,露出那样狂热而肤浅的眼神。乞丐那癫狂的表现,正印证了泷若叶对他所下“他有罪”的判决一般,女人们鸦雀无声,看着泷若叶和鬼舞辻无惨的眼神多了一层敬畏。“我要赎罪!我要赎罪!”乞丐一边大叫着,一边往黑暗中奔跑过去,如同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一般,留下了一行血脚印消失在了黑暗中。“大概是真的疯了吧。”女人小声地嘀咕。“算了,我看他也不像个好人。”女人们看见骑上马的泷若叶和鬼舞辻无惨,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又叩谢了一遍,恭送他们离去。在马上,泷若叶和鬼舞辻无惨都没有说话,半晌,鬼舞辻无惨才发现泷若叶趴在自己背后睡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睡着,刚刚的突发状况一定耗费了她很大精力吧。鬼舞辻无惨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让泷若叶不被惊醒。因为山贼耽误了时间,所以鬼舞辻无惨和泷若叶到达平安京时天已经亮了。“接下里去哪?要进宫吗?”“对,我们先去将此事禀告天皇,得到他的支持。我心中知情的人选有两个,藏在间隙之人,一个是舜华女御,一个是橘虞山。我手头的情报只能推断出这两个人,大概率是他们中的一个。”“舜华女御?”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他对天皇的后宫并不熟悉,但舜华女御这个名字他是记得到的。当年他就是被诬陷与舜华女御有染,差点被中宫置于死地,“为什么是她?”一个深宫中的女人,连名字都很少被人提起,听起来确实与这样的大事无关。“在斋宫的诅咒没有出现前,伊势神宫的斋宫是个很好的去处。成为供奉着八咫镜的象征着皇室力量的伊势神宫的斋宫,地位高且受人尊敬,代表着天皇进行供奉,这样神圣的职业是让人非常向往的吧?而遭受到诅咒的第一任斋宫,就是舜华女御与当代天皇的女儿,绫子内亲王。由纪说她不知道主使者,只是想要为了绫子报仇。那么指使她的人一定清楚绫子的事情。”本以为是将自己备受疼爱的女儿送往神的身侧,没想到送往的是诅咒的深渊。“你觉得舜华女御是一个怎样的人?”泷若叶问向鬼舞辻无惨。“她看上去似乎不受正仁天皇的宠爱。”连鬼舞辻无惨都能看清这一点,更能说明这位女御的不受宠程度了。舜华女御在被人那样屈辱地逼迫、诬陷下,正仁天皇既无愤怒,也无怜悯。“如果是真的受到宠爱,也不会选择她的女儿送入神宫担任斋宫了吧。就如静一般,静的年纪一到,正仁天皇不就选择她担任斋宫了?比起自己的女儿,还是牺牲别人的女儿比较好吧。我猜大抵是这个想法。”泷若叶想到了静,那个最开始就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宣告死刑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只有明间御前不肯放弃她,所以找上了若叶,赐予她“泷”这个姓氏。明明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血脉,正仁天皇将她封为自己的公主,然后毫不在意地拿去牺牲;明间御前却又将她视如己出,倾尽自己的全部。“不受宠的母亲和不受宠的女儿,舜华女御应该不会对正仁天皇再有多少爱意了吧?”泷若叶继续说了下去。舜华女御可以成为“女御”,不是因为她得到宠爱,而是因为她的家世。她的父亲是朝中的大纳言,德高望重,她一进宫就是女御。天皇的后宫中往往是各家的女儿,她们的位阶取决于她们背后的身世。即使天皇再怎样宠爱某位女子,如果她的身份不够高贵,都无法擢拔到高位。天皇的中宫也是如此,中宫必定是朝中权势最大的一氏的女儿,甚至几代中宫都是出自同一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