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道:“你蒙着我的眼睛才是会吓到我。”她走下台阶,沿着曲水流觞,走到了那棵花树下,终于看见了k的脸。准确来说,他应该是个混血,因为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亚裔的影子,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都让他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眼睛……沈谙很难形容那种绿色,比之宝石要内敛,比之湖泊要华贵。他的下半张脸轮廓相对柔和,再因为唇角总是带着几分笑意,中和了凌厉眉眼所带来的压迫感,倒是有种温润之感。出乎沈谙意料的俊美,又和他声音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同。“你好。”k微笑示意,“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是我们第一次打照面。请坐。”沈谙满腹狐疑地在对面坐下。从之前k的态度来看,沈谙还以为他会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但现在看来,如果她见过k,肯定会有印象的,她敢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这样一双绿色眼睛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k倒了一杯茶放在沈谙面前,“你以前没有见过我。”沈谙敏锐地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以前没有见过我”,而不是“我们以前没有见过”,潜台词就是虽然沈谙没有见过他,但他是见过沈谙的。“你到底是谁?”沈谙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在查沈思黎车祸的原因吧。”k道。“……什么?”k:“我知道真相。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事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多,是非就多,也许你很难再有平静的日子过了。”沈谙攥紧了手指。其实她早就察觉到沈思黎的车祸就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真正听见k这么说时,她手心还是出了汗。“所以你考虑好了吗?”k的声音很温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会改变你的余生。”“那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么?”k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爸爸,是不是某些人斗争的牺牲品?”k点头:“是。”沈谙深吸了口气,“那你说吧。”“不管怎么样,我爸爸现在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是不争的事实,我要是对他的苦难置之不理,就是辜负了他的养育之恩。”k:“或许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才会感到欣慰。”“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正好一片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了杯盏里,他笑了声,“那就从二十多年前,那场震惊了全国的大火开始说起吧。”沈谙一怔。她已经陆陆续续从很多人嘴里听见有关于这场大火的事了,谢霈、陆蹊甚至是雍逢州,似乎都在致力于揭开那场火灾的真相。“你应该听过相关报道吧。”k道:“那场火灾发生在s城一个非常非常显贵的家庭,早二十年里,那个姓氏在s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明?!”沈谙手一抖。明……那不是母亲明蝉的姓氏吗?“是的,明。”k继续说:“明家是百年世家,在s城树大根深,当年甚至有个说法,s城,就是明家的后花园。”“理所当然的,上一任的领袖也出自于明家。”沈谙攥紧了手指。“但就是这样一个钟鸣鼎食的家族,竟然在一夕之间覆灭,一把大火烧死了明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当时正值明家少爷喜得麟儿,几乎所有明家直系血亲都去贺喜,所以那一把火下,明家的本家死了个干干净净。”“是人为纵火?”“或许吧。”k的回答却并不肯定。“毕竟都烧成了废墟,无从查证。当时被烧死的不只是明家人,还有一些跟明家交好的世家的亲眷,比如说陆家。”他看着沈谙道:“当时陆家家主的弟弟,带着妻子一起登门祝贺,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夫妻俩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那个孩子很快就不知所踪了,不知是死是活。”沈谙意识到,那应该就是陆蹊的父母了。“这场大火来得太蹊跷了。”k唇角带着一点笑意,“不管是起火的方式,还是时间。”“时间?”沈谙一愣,“时间有什么问题吗?”k道:“如果你有关注政治新闻,就会发现,在那场火灾后的一个月,就是换届选举。”“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意思。”k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只是觉得时间真是拿捏得非常好。明家覆灭后,换届选举时,现在这位上台了。”难怪k说这件事会改变沈谙的后半辈子。竟然牵扯如此之大……虽然k没有明说,但谁都听得出来选举有问题,现在这位大老板的位置恐怕来得有些猫腻。“那我妈妈……”沈谙还是问了,“她跟这个明家,有关系吗?”k非常直接:“有。”“她是当时明家家主的小女儿。”沈谙不由得抓紧了桌角。“你应该已经清楚自己不是沈思黎的女儿了。”k道:“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家上下死绝,只有明蝉一人逃出生天。她在林禾村住了一段时间,也是在那里生下了你。”沈谙抿紧唇角,“我亲生父亲是谁?”k没有回答,而是道:“后来她被接走,不知道为什么,又带着你逃到了a城,跟沈思黎结婚,将你记在沈思黎名下养大了。”“我爸爸是因为这件事……”“明蝉虽然已经死了,但你还活着,不是吗?”k抬眸看着沈谙,“这些年里,一直有人在找明蝉的下落,沈思黎当时就是得知了有人已经查到了眉目,打算去给明蝉处理烂摊子的。”说到这里,他轻嗤一声,“听闻这位明小姐少年时被称为s城的明珠,可谓名不虚传,即便是落魄了,死去了,也甘愿有人为她赴汤蹈火。”沈谙喉咙发涩,“查到眉目的人,是谁?”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了。:()握细腰,禁欲佛子疯魔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