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来,确有几分不知愁苦不知忧的无病呻吟之感,可落在她这张千娇百媚的面容上,生生多了几分俏皮与娇憨,裘栋深望她一眼,久久都未曾缓过神来。
那包子发放下去,众女眷自然都念徐温云的好,个个都微笑点头示意,她亦一一颔首回礼,
那个唤作姜盼儿的郡守女儿倒也不傻,望着手中热腾腾的包子,何尝不知这是迂回救命的好意?她倒有些烈性在身上,挣扎着躲过那老媪的阻拦,将包子囫囵个都吃进了嘴里,朝徐温云投来感激不尽的眸光。
眼瞧时间差不多,暗哨声起,镖队开始集合前进。
那陆煜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跨马在前方开道,徐温云有心想要上前搭话,可镖队已经缓缓前行,显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路上一共就三十来天,每一天都珍贵无比。
若能越早与他勾缠上,那借种成功的几率无疑越高,应该如何与他再接近接近呢……
车架行了一路,徐温云就想了一路。
直到天色渐暗,即将抵达潭州时,随着哐啷一声响,车架猛然颠簸一下,主仆二人身子斜斜歪倒,车架顿停了下来。
阿燕立马护住她,朝外头喝问一句,
“怎么驱车的?不知夫人还在上头么?”
厚重的车帷外头,传来车夫为难的声音,
“夫人莫怪,这车轱辘忽一下断了。
约莫需要修修,现下一时走不了了。”
因着这一变故,长长有序的镖队生生从中间截断,留出了小块空隙。马镖头很快察觉到了异样,驱马上前来查看缘由,只见右侧的车轮许是负荷不了这连日的奔波,有三根横梁齐齐断裂,连带圆形的车轮都被压得变形。
镖队长途跋涉的,在路上难免会遇上这样的情况,所以队内备有专门维修车架的师傅。
马镖头与那几个师傅商讨一番,然后行至徐温云身前。
“小娘子,方才几个师傅说了,这车架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或需费些功夫。
镖队行在路上,为顾全大局,不好仅因一车人马出了状况,就全员停歇,所以大部队先行一步去潭州,还烦请小娘子留在此处稍候,待修好车架,你再随这几个师傅赶往潭州与我们汇合。”
这样的做法,其实徐温云很能理解,可内心却很难接受,楞在原地傻了眼,
“马上就要日落,这偏僻山林,人迹罕至的,若是遇上歹人了可如何是好?镖头切莫抛下我们!”
马镖头先是道了句娘子放心,
“决计出不了任何纰漏。
周围的山头的贼匪都尽数打点过,那几个师傅也有些功夫在身上,若是有何变故,也能应对得过来,且除此以外,我会再给娘子调派其他镖师在旁护卫,以保万无一失。”
其他镖师?
听了这话,徐温云忽就不慌了,且眸光一转,计上心头来,只是还未来得及与马镖头道明,在侧的裘栋就抢先一步道,
“不如就让我留下来陪在娘子身侧吧?去潭州这条路,我走过不下五六次,山头上那几个手黑的也认得我这张脸,镖旗一插,无人敢乱来。”
马镖头刚想要一口答应,却感受到了徐温云疯狂暗示,挤眉眨眼的神色,联想到她之前所求,瞬间福至心灵,断然拒绝裘栋,
“你还要随我去潭州应对守城官兵路障检查,不好留在此处。”
极其自然的。
马镖头扭过脸,直接行到陆煜身侧,搓着指尖,一脸为难道。
“元白,未曾想马上就要入城,却生了这样的变故。
只你也知,咱们队中的每辆镖车都配备了固定人数的镖师,其他人身上也各有职务,实在不好轻易抽调,我想来想去,队中唯你能腾得出手来,且论身手论谋略,你必能将那小娘子保护周全,如此我也能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