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如此?
此事遮得严严实实,就?连她近身伺候的许多奴婢都不知内情?,又岂会在外头传得人?尽皆知?所以?那些?贵眷妇人?们?其实都对此心知肚明,不过就?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难怪。
郑明存必是看出端倪,难怪才心急如焚,逼她喝下媚*药,想出借种求子这一招。
可就?算这些?尽是事实,徐温云也绝不可能承认。
她生怕许复洲察觉出异样?,只努力稳住心神,佯装不放在心上,也并未自证,只轻描淡写道。
“未曾想就?因我身子不易有孕,竟惹得外头传出如此离谱传闻,幸则大夫说我顽疾已然痊愈,不日就?可受孕成功。
待我肚腹隆起诞下孩儿,那些?流言也就?自然而然不攻自破了。”
许复洲哪里肯信?
只当她还在梗着脖子逞强。
“你们?当真会有孩子么?他当真爱你重你么?若当真如此,郑明存又岂会将你抛在半路连个侍卫也不留,让你化?名做周芸,同?那些?押镖护院的一同?入京?”
许复洲站起身来,越说越激动。
如魔障了般,眸光殷切地向她走近。
“你现在反正是周芸,不如就?顺势而为,更名换姓陪在我身边如何?你我再续前缘,重修旧好……”
这人?竟提早派人?查过户籍信息,得知了她化?名周芸之事?不过他好似并未想到借种求子上头去……徐温云刚兀自庆幸完,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语唬了一跳。
“再续前缘?许复洲,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原以?为你只是有些?拎不清,可现在看来,你实在是有些?昏头涨脑,不知所谓!罢了,恕我失陪。”
徐温云说罢,抬腿就?要走出凉亭,摇铃召唤船夫。
可许复洲哪里舍得她走?立即堵住去路,步步逼近,急切呓语道。
“为何不能再续前缘?莫非在你心中,我当真比他差么?我日夜俯首案牍,便是想着待哪日位高权重时,重新将你再夺回来!现下你只需更名换姓在我身边委屈几年,待时机成熟,我就?八抬大轿风光迎你入门做正室大妇,以?我之能,今后必可为你博个诰命,封妻荫子,恩爱一生,莫非不比你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强上万倍?!”
许复洲一时情?动,懵懂间觉得梦中憧憬过无数遍的美好,即将就?要实现在眼前,越说越兴奋,甚至情?不自禁就?要上前,伸臂想将佳人?拥在怀中……
徐温云惊惶不已,步步后退,可凉亭不大,眼看就?要踏空跌入湖中……耳后传来湖水的微漾声,然后就?觉肩头与薄背,抵在了片温厚的夯实上。
她颤着乌羽般纤长的眼睫,抬眸望去……
竟是陆煜!
徐温云下意识有些?不敢相信。
对岸与湖心亭的距离,至少千米有余,且湖面压根没有任何可以?借力之处,甚至连株枯草都无,这得有多强的内力与轻功,才能在几息之内跃来此处?
此人?的出现,亦不在许复洲的意料当中。
眼见二?人?流露出似有似无的亲昵,他不禁更怒火中烧,立时上前训斥道。
“不过就?是个外头聘的护镖,难怪如此这么不知规矩!未经主子传唤,哪儿有你上前的道理?还不快快退……”
下字还未说出口,一道带着杀气?的凌厉眼风刮来,许复洲直觉脊背升起道寒意,由尾椎直直顺向天灵盖,他个堂堂五品的朝廷命官,竟生生被此人?身上散发的擎天威势震住,如被掐住喉嗓了般,骤然哑声。
徐温云担心二?人?起冲突,且也怕说话?间曝露真实身份,压根不欲在此多待,立马摇头,低声道了句,
“陆客卿,带我走。”
这下便又不是煜郎了?
陆煜将眼刀由许复洲身上收回来,剑眉微蹙望向她……不过终究未说些?什么,只将掌心对准千米之外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