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听得这句,原本闭着的眼豁然睁开。
眯起眼睛,讳莫如深看?着阿燕,阿燕顿时有些紧张无措,“……奴,奴婢说错话了么?”
“无甚。
就是觉得你这句‘汤加多了水都会?稀’,比喻得很是贴切……不过理应不该如此啊,我犹记得那大夫分明说他肾强气足,天赋异禀来着。”
徐温云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头绪来,只能把因车架颠簸,而微微歪斜的双腿,重新摆正。
“……那醉春碎魂丹也解了,眼瞧着没得几?日就要到津门了,你说我要是一直怀不上,郎主会?如何发?落我?”
阿燕面露难色,
“郎主的心思深沉似海,聪慧如夫人?都猜不透,奴婢这般蠢笨,又如何能猜得出来…”
徐温云睁开眼,忽就抓住了阿燕的手?,神色哀伤,满面期待,抖着唇瓣问她。
“阿燕,现下也没有旁人?,你便同我说句掏心窝的话,如若郎主发?怒,将我发?落去别?处关押起来,你还会?跟在我身边么?”
阿燕愈发?为难,眉头紧锁着,神色尴尬弱声道,
“夫人?也知,如奴婢这样的上等女使?,委实是吃不了什么苦的,如若郎主当真将娘子发?落去了什么城郊道观,偏僻山林,乡野破庙……奴婢觉得夫人?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委婉拒绝。
端得就是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蝇营狗苟姿态。
徐温云倒也知这话是为了激起她斗志,说出来的虚言罢了,可?依旧不妨碍她将阿燕的手?撂开,故作伤心欲绝,拍打着淤堵的胸口?,哀嚎道,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午时二刻。
正是大伙儿们午歇用膳的时候。
马镖头远远瞧见?前头树荫下,阿燕同裘栋好似正在交代些什么……他八卦嗅觉异常灵敏,待阿燕走?后,立马凑上前去。
“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你该不会?还未对周娘子死心,让阿燕给她转交些什么定情信物,还在暗暗献殷勤吧?”
这么多天下来,虽说徐温云与陆煜之?事并未声张开来,可?饶是憨然如裘栋,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早就放下了。
所以裘栋只道了句,
“镖头莫要瞎说八道,不过是采买东西不太方便,我对这一路又熟,所以阿燕一直托我寻些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虎鞭豹鞭牛鞭各种鞭。
你说这些东西,这一路上哪儿买去?若不是寻到我这儿来,她还当真买不着。”
马镖头面露疑惑,
“这都是些壮阳补身之?物,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裘栋只得好声好气解释道,
“阿燕道家中有个至亲身患隐疾,四十好几?了还膝下无子,平日里都靠着各种鞭类食补,还想着在五十知天命之?前,再拼个一儿半女呢。”
裘栋是个老实人?,自是旁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心思活络的马镖头却在其中听出了蹊跷。
当日中午,镖队中途停歇,大伙儿用膳时……马镖头就蹭到陆煜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