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我听六郎说过,家中这?几个子弟自打生下来,身上大大小小都有块红色胎记,好似是郑家血脉中传下来的哩,六郎的那块胎记是在左侧小腿上。
三哥的胎记……是在何处呀?”
?
若是问?陆煜身上几块胎记,徐温云必然?能回答得上来。
可郑明存?她压根就没见过他赤**身裸**体的模样?,哪里知?道什么胎记不?胎记之事。
可或许是何宁这?人太过直肠子,但凡有些心思都挂在脸上,徐温云单单从这?声非同寻常的“三嫂”上,就咂摸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一则她是实在不?知?道。
二则此事也不?好信口?胡诌。谁知?郑明存年幼时,有没有和兄弟们下河玩水扎过猛子,若她说的和别人知?道的对不?上号,那岂不?是受人话?柄了?
“那胎记啊……”
徐温云佯装细细回想,紧而侧身给阿燕使了个眼?神。
阿燕立即福至心灵,上前道了句,
“眼?瞅着就到夫人要喝安胎药的时候了,药性?凉了可不?好,不?如还是暂且先回去,改日再同六夫人说话?吧。”
既是如此,徐温云也只得无奈道,
“那我便暂且先回去了,六弟妹有所不?知?,那坐胎药但凡晚喝一会儿,刘嬷嬷的脸色就不?大好看,指不?定要去婆母身前如何排宣我呢……”
“诶,不?是,你说完再走啊……”
徐温云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脚下步子愈发?快了几分,她紧握了握阿燕的手,略略有些担心。
“你说她不?会是察觉出了什么蹊跷吧?否则为?何会忽然?问?起胎记的事儿?”
阿燕蹙眉摇了摇头,
“理应不?会吧……六夫人瞧着可不?是那么细致的人。”
虽说如此,可徐温云心中也有些说不?准,不?过她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在这?个家里,若说谁最担心借种求子之事暴露,那人肯定不?是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温云总觉得最近或要有大事发?生。
首先是府中的中秋筵席取消了,且家主还命人到各院传话?,道中秋那日闭府一天,不?仅不?待客,且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
其次就是,郑明存近来有些迥异。
虽说他以前在徐温玉面前惯来没有什么好脸,可偶尔还能时不?时呲她几句,那样?才是正常的。
可近几日他神色格外凝重,压根就未正眼?看过她,甚至偶尔脸上竟还会显露出颓丧。
……这?些都隐约让徐温云觉得有些不?安。许是心中装着事,又或者是白天睡过了,晚上有些失眠,夜里便让阿燕扶她出来转转。
谁知?竟在月下,庭院中清池边,撞见了她那个不?好相与的金主。
且稀奇的是,郑明存着了件极少上身的黑衣,隐在夜中,若不?是那张俊朗的面庞白得乍眼?,险些就不?知?那儿竟站了个人。
他指尖攥了封书信,听见动静回头,望见是她的瞬间,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
“……秋夜寒凉,你出来做甚?”
听他这?话?的语气?,就知?是心气?不?顺极了。
徐温云实则很有些做奴仆的觉悟,知?道若想日子过得好,头等大事就是要将金主伺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