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辰哥儿他乖巧得很,在前几日就改口唤朕父亲了……朕晓得其中必有你的助益。”
徐温云轻道了声“没?什么”,
“你本就是他的生身父亲,……这也算得上是拨乱反正,了却我一桩心事。唯有一点还不甚妥当,那孩子如?今已认祖归宗,总叫乳名显得不甚庄重,煜郎合该赶紧给他取个好名字才是。”
这一点,李秉稹自然也想到了,他原预备待太?后的大好之后,就开始翻查典籍着手此事。
他点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紧握了握她莹润如?的手背,语气愈发软了下来,略带了几分解释的意?味道。
“云儿,名份之事,或还得再等一阵,用不了多久时?日,你且再在这院中再小住几日。
朕这次,必不负你。”
最后这句郑重肃然,落入耳中,很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徐温云眼?睫微颤,抬眼?就望见那张英武面庞上,满面都是真挚。
这话,她信。
建佛堂,立遗碑,修宫殿,认养女,整整四年不近女色……他既能做到这些,自然也会去太?后面前,力争给她安个好位分。
她心里都懂,可?心中又不免觉得悲凉,只轻道了句,“……并未世间所有事,都能顺心如?意?,知煜郎为我努力争取过?,便也算是值当了。且什么名份不名份的,我如?今已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这话听着,颇有些‘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身去’的意?味。
李秉稹察觉到她语气与神态,都有些微反常,正想要细问,她却径直掀开被子下了床,“煜郎不是早就饿了么,折腾这么久,想来膳食早就备好了。”
她伸出秀臂,由绸制的中衣袖中穿过?,迅速将衣物,覆该在玲珑有致的身段上,而?后坐在雕花梳妆镜前,开始挽发。
这美人?梳妆的一幕,瞬间让李秉稹忘却了方才心底凸起的迥异。
他起身着衣,注意到她最后在妆屉中的众多钗镮中,将指尖落在四年前,特意?为她打造的那根浸毒珠钗上,随口问道。
“怎得想起戴这根?
……太?过?素简了些。”
徐温云在黄铜镜面中,对身后系衣袋的男人?,勾出个清浅的笑容,语调清浅道。
“近来戴得都是这根呢。在外人?眼?中,我本就是个已经和离的妇人?,不好太?过?招摇过?市,这根钗其实正正好。”
徐温云抬手那根镶金碎玉钏丝如?意?钗举高,对镜自照,看落在发髻何处合适,一面装作不经意?问道。
“……就是这钗上的毒,还未曾有机会试过?。煜郎,这毒当真有你说得那么玄乎么?”
陆煜一面罩上外衫,一面回答道,
“自然。一旦戳中沾血,五息之内便会昏睡过?去,哪怕被戳之人?是大罗神仙,也至少得昏睡四五个时?辰,方才能转醒。”
徐温云笑点点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道了句,“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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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皇宫。
经悉心调理,太?后凤体终于全然康复,如?今正被丽妃搀扶着,在御花园中晒太?阳。
那只戴了镶金碧玉的华丽护甲的指尖,轻搭在丽妃的手上,正雍容华贵地在御花园中踱步,面上显露出些烦愁之色,哀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