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鼓鼓囊囊的,任谁一看就知道是钱,唐逸接最好,不接骂自己的话最起码陈厂长心里有了这个事儿。
陈厂长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心说完了完了,自己这可沾上腥了,怎么让自己看到这种东西呢。这时候站起来走太露行迹,更不妥当。
唐逸哈哈笑起来:“好好!小徐真有你的!”伸手接过纸袋,徐正阳心中一松,透心窝子的舒服,唐逸啊唐逸,看你怎么栽在我手里。
陈厂长脸上变色,他做梦想不到备受领导推崇,下级爱戴的唐书记是这么一个人,要不要去举报他?陈厂长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算盘。
唐逸这时满面微笑的对陈厂长道:“老陈,本来我准备等事儿成再和你说,免得你空欢喜,这位小徐,前几天和我认识的,他说自己是县城里的财神爷,最喜欢出资帮地方建设,本来我还以为他吹牛呢,没想到真把钱拿来了!”
“小徐,这是多少钱啊?是你说的三万吧?”唐逸笑呵呵转向了徐正阳。
徐正阳怔住,随口道:“这是一万……”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唐逸在说什么,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哈哈,那也好,另外两万再等等也成。”唐逸又回头对目瞪口呆的陈厂长道:“老陈,还不谢谢小徐同志?这年头儿,这样的好人可不多见!另外两万小徐同志过几天也会送来的。”
陈厂长激动的站起来,用力握住徐正阳的手,眼里闪着泪花:“谢谢小徐同志,谢谢小徐同志,您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代表纸箱厂全体工人感谢您!”心里一阵惭愧,自己把唐书记当什么人了?
真是老糊涂了!
徐正阳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唐逸又道:“老陈,以后你就和小徐单独联系吧,钱上的事儿我过多参与不好。”笑笑道:“还有,虽说小徐同志只为支援国家建设,不为名不为利,但怎么也不能太让人家吃亏,回头找县电视台的同志说说,请他们给小徐同志作个专访,这才是真正的致富不忘乡亲呢。”
“不……不是,这钱……”徐正阳急得结结巴巴,却被唐逸一个有力的手势截住了话头儿:“小徐啊!我知道你不图出名,但做了好事就应该受到表扬!你就不要再说了!”
“老陈,一定要跟县电视台的记者同志说清楚,小徐是无偿赞助国有企业三万元,三万元啊,这年头多少人能拿出三万元支援国家建设?一定要大力表扬啊!”
徐正阳差点没晕过去,心说我上哪再找两万块去?这些年虽然赚了些钱,但花销更大,这一万还是挤吧出来的,难道要我卖房子吗?
刚要再说话,唐逸把头凑到了他耳边,低声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如果你再出妖蛾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人其实挺记仇的。”
声音很低,也没有阴沉的意味,还是和唐逸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徐正阳只觉得后脊梁汗毛突然间一起竖了起来。
“小徐同志,除了请电视台宣传您,我还准备用纸箱厂的名义送你面锦旗,到时候就要劳烦唐书记的墨宝了。”老陈掏心窝子的感激表露无遗,但他越是这么真情流露,徐正阳越是郁闷难当,只气得头脑阵阵眩晕,心脏好像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更听唐逸笑道:“老陈,锦旗一定要做得大点儿!”徐正阳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出了镇政府,轻风吹来,徐正阳头脑一清,街头嬉戏的孩子用稚嫩的童音唱着歌谣“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儿生闷气,你拍二,我拍二,一个小孩儿掉眼泪……”
徐正阳将公文包里的小录音机掏出来,狠狠摔在水泥路上,又发泄似的在上面狠狠踩了几脚,生着闷气,抹着眼泪儿走向了公车站。
而几天以后,当唐逸和齐洁一起看到电视上徐正阳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两个人险些笑翻天,齐洁笑得花枝乱颤,更掐着唐逸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还不许人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