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却是笑了笑,道:“你说得没错,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希望老马这次失败就再也翻不了身,让他败得彻底。”
陈达和愣了一下,唐逸品口茶,问道:“老海这几天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你不让我一直盯着他吗?他就吵吵要见老狐狸,老狐狸却是死也不肯见他,这老东西,肯定是怕说话被我听到。这几天,老海也不说话了,蔫儿了!”陈达和恨恨的呸了一口。
唐逸轻轻笑了:“看来是时候儿了!”将脸凑近他,低声道:“送你个立功的机会,怎么运作你自己把握吧,老海那儿还有一招杀手锏,老狐狸不听,我想你该听听吧?你这样这样……”
陈达和脸上开始疑惑,渐而晴朗,进而连连点头,最后哈哈大笑,拍着唐逸肩膀道:“真有你的,我老陈想不佩服您都不成!”
老海年近五十,小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眯成一条缝,脸上油光闪亮,圆圆的身子,穿着深蓝色西装,手上戴着粗粗的金扳指,典型的暴发户形象。
县局三楼的拘留室环境还不错,专门拘留一些经济犯罪的嫌疑人,单间,有床有椅子,就是常年晒不到太阳,室内潮乎乎的。
老海坐在椅子上,思量着这些天的事儿,看来马鹏华那老狐狸不但放弃了自己,还要一下打死自己,哼,打吧,看看到底最后谁会后悔!
心里发狠的同时又有些悲哀,自己未来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自己再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
脚步声后,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名高大魁梧的警察,手里拎着饭盒,老海认识他,刑侦大队的陈队长,这些天老在拘留室跟前转悠,大概是老狐狸的人吧,盯着自己别乱说话。
“陈队,怎么送饭这种小事儿也劳烦您呢,真是担待不起啊!”老海大马金刀的坐着,语气里带着讥讽。
陈达和笑呵呵将饭盒放到桌子上,也不客气,就在床边坐下,如果不是借送饭的机会,除了审讯,专案组人员是不许单独和老海接触的。
“海经理,说起来您也是咱县的名人,怎么说折就折了?我看这次您不判个十年八年的都得烧高香了您。”
老海鼻子里哼哼两声,不屑的道:“总比给人作狗好,说吧,姓马的有什么话想带给我?”
陈达和愣了一下,才寻思明白,敢情他将自己当成了老狐狸的人。这倒有些麻烦了,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信啊?又怎么会把证据交给自己?
琢磨了一下,解释自己不是老狐狸的人只会更令他怀疑,也只有按唐逸的话向下说:“马局倒没什么话儿带给你,就是我有些感想,海经理啊,你当初在外面可是威风八面,跺跺脚延山都要颤三颤,这延山城里谁不认识你海经理?可是在马局眼里,您觉得您是什么?”
老海冷笑不语,陈达和笑笑:“或许您以为在他心里你是财神爷,是不是?地位很高,可以和他兄弟相称,亲密无间,其实呢?您,海经理,您在人心里,就是一尿壶!”
“您自己想想是不是,马局缺钱时,就好像憋了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可等人家尿完,第一个踢走的就是你,现在马局为什么动你,那是因为人家马局以后都不再缺您那俩钱,就好像人以后都不撒尿了,那还要尿壶干嘛?当然一脚将你远远踢飞,免得您有味儿,沾马局一身骚!”
老海脸上还是冷笑,道:“那你也是尿壶,还是最低级的那种尿壶。”反唇相讥,说明陈达和的话说进了他的心窝。
陈达和笑笑,看看表,道:“再说下去可就被人怀疑了,后天程县长会来听专案组汇报情况,也会见见你,毕竟您是名人吗,要不要我帮您做点什么?”
老海奇怪的看着陈达和,轻轻摇头,陈达和笑着走出去,本来按唐逸的构想是由陈达和取得他的信任,帮他将证物取来,再报到县里,不想老海摆明不信任陈达和,亏得陈达和急中生智,想起后天程建军会来专案组,只有将话儿点到,由他自己和程建军讲吧,只是这功劳可就没自己的份儿了。
而且对于老海后天会不会抖马鹏华的底儿,陈达和也没有把握,当他懊恼的和唐逸通电话时,唐逸笑道:“七分人事,三分天意,咱们尽了人事,就看天意了,勉强不得。”看人家唐书记荣辱不惊的淡定,陈达和又是钦佩又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