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笑道:“老李啊,早听说你是本县的能人,来,坐吧!”说着放开他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这话一出口,李玉成知道自己没猜错,心嘭嘭乱跳,不过他毕竟是生意人,虽然陡然见到县委书记说不出的紧张,却还没乱了方寸,陪笑道:“是,您坐您坐,这话儿说的,您怎么亲自来吃饭了?”
唐逸微微一笑,陈达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玉龙的鼻子道:“老李啊老李,你还挺幽默的,回头改行说相声吧。”
两个女服务员抿着嘴不敢笑出声,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平素威严的老板这般谄媚紧张。
这时李玉龙回头看向她们,却不是想象的申斥,而是和颜悦色道:“去交代厨房,还没上的菜要认真做,仔细做,用十二分的力度做!”他不敢帮唐逸加菜,只有用这种方式表达尊重。
唐逸笑道:“老李啊,你就别客气了,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再说了,别说十二分力度,就是用二十分的力度难道蛋炒饭就会变成龙虾肉?”
李玉龙连连笑着道:“是是是,唐书记指导的是。”两个小服务员更是险些笑出声,她们毕竟没经历过社会,不知道官宦的可怕。
正说着话儿,包厢外轻轻响起敲门声,小服务员拉开门,一名三十左右的秀气女人端着啤酒盘走了进来,蓝色制服下,女人显得颇有几分姿色。
就在她刚刚将盘里的啤酒放在桌上时,突然有人唰一声拉开包厢门,接着一条人影蹿进来,对着刚刚进来送啤酒的女服务员就是一个大嘴巴,“啪”一声脆响,女人脸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陈达和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去腰后拔枪,但看到冲进来的人影才松口气,放开握着枪柄的手,瞪大眼睛怒道:“张自强!你搞什么名堂!”
冲进来的可不正是张自强,只是他穿着一身保安的制服,胖胖的身躯撑得那蓝色制服好像随时都有涨破的可能,极为滑稽可笑。
张自强正大骂着:“你个臭婊子,敢背着老子偷汉子!”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转头,脸上表情僵住,看着怒目而视的陈达和和不动声色的唐逸,他额头上唰一声冷汗满脸,现在他真恨不得买块豆腐将自己撞死,怎么自己抓老婆通奸也会遇到他,他,他是不是和自己前世结下了黄河水也冲不走的冤仇啊!
张自强近来够倒霉了,招待所事件后被开除出公职,只有来老婆工作的酒店作保安,谁知道失势以后,以前千依百顺的老婆也不再那么听话,前些天更听到风言风语,他和酒店老板李玉龙有染,而刚才更听同伴绘声绘色说起所见所闻,气得他七窍生烟,直接上了三楼,追着老婆背影冲进了包厢。
做梦没想到就这样也能遇到唐逸,他觉得自己真要崩溃了,如果现在谁塞给他一条绳子,他肯定马上把自己吊起来。
李玉龙脸色涨红,也不敢插嘴,就怕张自强骂出什么难听的话,心里在发狠,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你,还以为是以前哪,谁都让你三分。
唐逸摇摇头,向陈达和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算了,和他计较不上。”
陈达和点点头,慢慢坐下,笑眯眯对张自强道:“张自强,你打的人是你老婆?”
张自强下意识点头。
陈达和笑呵呵道:“那就属于家庭暴力了,你这样,自己去县局报道,找一个叫齐军的人,让他处理你这个案子。”齐军几个月前已经成为县局联防员,唐逸答应干个一两年,不出什么纰漏,就给他转正,把齐洁欢喜的竟然满足了唐逸一些新花样的要求,美得唐逸飘飘欲仙。
听到陈达和叫自己去县局找齐军,张自强脸都绿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古话深刻而又有哲理。
唐逸笑笑,也没有反对,虽然他对这种小苍蝇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让齐军为他姐姐和他自己出口恶气也好。
张自强前脚走,脸色苍白的老婆也后脚出去,唐逸拍了拍李玉龙肩膀,没有说话,李玉龙却再不敢停留,忙赔笑几句离去,陈达和看着他背影骂道:“妈的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哪天收拾收拾他!”
听到陈达和的话,两名小服务员咋舌,但见到平日气焰嚣张的张自强刚才好像小猫似的模样,她俩现在可再不像方才那么轻松,不知不觉,对座位上的两个人多出了丝莫名的惧意,再不敢在一旁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