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陈美,省歌舞团的台柱。”谢星介绍着,又对陈美道:“唐哥是我的铁哥们,今天多陪唐哥喝几杯。”
陈美为难地说道:“我,我还有事,外面同事等着我呢。”
谢星拿眼上下看着陈美,说:“陈小姐总是这么不给面子?”
唐宁微微蹙眉,道:“既然陈小姐有事,就去忙吧。”
谢星不敢违逆唐宁,哼了声道:“那陈小姐请便吧?”陈美见谢星脸色难看,犹豫着,就慢慢坐下了,说:“那这样,我陪谢经理和唐哥喝两杯。可我确实有事,团里的同事也来办点事,我们约好半小时后在大堂见的。”看得出,她有些怕谢星。
陈美确实不敢惹谢星。虽然她爱人是县里的干部,但不过是个副局长,在谢星这等背景的人眼里不值一提。
谢星第一次送花请陈美吃饭,陈美见他年纪小,只当是和粉丝的正常交往,可渐渐发现不对。
谢星言语诸多挑逗,更说要在省城给陈美买一套房子。
后来才听团里的领导说,谢公子好像是省委韩书记的亲外甥,背景深着呢。
对于谢星的纠缠,陈美不敢拒绝,就怕惹恼了他,自己一家都受到牵连。
尤其是爱人又是从政的,更不能连累他,也只有小心应付,相信谢星再嚣张,也不至于胡来。
团里的密友知道了这件事,就劝她写信给督察局。
祭出照妖镜看看这个谢星还敢胡作非为不。
可无凭无据的,谢星不是党政干部,更没怎么样她,写信又能怎样?
何况一直听爱人说官场黑幕,对所谓的督察,陈美也是不大信得过的。
要说也只能怨陈美丈夫的官场思维还停留在世纪初,在仕途升迁上,他本身就喜欢走一些野路子,更无限放大官场黑幕,令陈美产生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错觉。
见陈美肯留下,谢星就笑,见服务员拿了酒来,就更给陈美倒了满满一杯。
唐宁还有些拿捏不准谢星和陈美的关系,也就没有吱声。
“唐哥,你喝多少?”给唐宁倒酒的时候,谢星征询唐宁的意见。
陈美一愣,除了第一次外她和谢星并没有单独吃过饭。
谢星请过他们全团吃饭,团领导都在。
还有一次谢星请她吃饭的时候,好像还有省文化厅一位副厅长在座,但不管在谁面前,谢星也没这般小心翼翼过。
倒多少酒还要请示?
两人又哪里像朋友?
更像上下级。
唐宁笑道:“随便吧。”谢星这才将他的酒倒满了。
喝酒聊天,陈美也浅酌了几口。
却是越来越发现,在这位年纪不大的“唐哥”面前,谢星和平时完全不同,那些吹五扎六的毛病都没了,一口一个“哥”,谈论起川南风土人情、传说故事。
“唐哥”呢,言谈温和,讲起了川南的历史变迁,倒是听的人津津有味,陈美甚至都听的入了神,来之前可没想到今天的饭局会是一种享受。
陈美更想不到自己会举起酒杯,笑孜孜的说:“唐哥,你说的真好,我敬你一杯。”唐宁就笑着举杯,说:“也到时间了,不是还有人等你吗?喝了这杯酒,就下去吧。”聊了会儿,他就知道谢星和陈美不是那种关系了,自然也想帮陈美脱困,也在琢磨等陈美走后自己怎么警诫谢星几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出事。
“哈哈,陈小姐和我唐哥挺投机啊。我看,就喝交杯酒吧。”谢星笑呵呵提议。
陈美就是一呆,这些年应酬酒桌上也风气大变,一些在酒桌上喜欢荤素笑话,调笑女下属的领导,都渐渐收敛了,陈美倒是听说过十几年前省歌舞团陪领导跳舞喝交杯酒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她却没有亲身经历过。
“陈小姐不是唐哥的面子都不给吧”,谢星脸色就阴沉下来。
陈美无奈,怕得罪了谢星,更怕得罪了这位来头更大的“唐哥”。
正准备将胳膊凑过去和唐宁胳膊相交,唐宁却将酒杯放下了,看了眼谢星,说道:“谢星,玩笑不能过火,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危险了,真的。”
谢星一呆,见唐宁脸色严肃,就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想说什么,但有陈美在,面子上抹不开,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唐宁又对陈美道:“这酒就不喝了,以后有时间我请你。陈小姐,职场上遇到骚扰,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同样有很多办法解决,不要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找律师,如果对方是公务人员或是公务人员的亲属,可以打督察局的电话咨询。”
说着唐宁就站起身,说:“散了吧。”
陈美怔怔看着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