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骗了他,说元红是被赵毓芳捅破的。
现在崔何揭穿了她的谎话。
而且温泉山是皇家私有,梁家走通了关系才安排她进去。
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她主动献媚,才会在温泉山和太子交欢。
高斐看明白了,目光转回崔何,却是下一瞬身形如豹一般蹿来,一拳狠狠打向崔何鼻梁。
崔何往后撤一步却是来不及了,他侧过脸,这一拳最后落在眉骨上,瞬间叫他打破了相。
两位无比尊贵的殿下,一个破了嘴角,一个破了眉骨,在上座扭打了起来,仿佛战场杀敌一般不留余地!
“两位殿下还请息怒。”萧王起身走上来,却也不敢拉,朝二人劝言道:“若殿下再不停下,定然引得圣上震怒,请殿下三思。”
高斐和崔何却如同两头盛怒的狮子,哪里听得进去,扭打到地上去,一个按着另一个打,一个反身揍了另一个一拳……
下座众人这才感到要闹出事了。全部朝二人跪着大声劝道:“请殿下息怒!”
砰砰打斗声却是没有听过,两人伤得愈发严重,简直要弄死一个人才肯停下来。
萧王给了梁冰清一个眼神,要她去劝。她这才明白过来,全场只有她能令他们停下。
下一瞬,当崔何又一拳对准高斐时,她突然跑过去,挡在高斐前面受了这一拳,顿时一口热血喷口而出,她如同断线纸鸢一般倒了下去。
两个男人瞬间停下来,一左一右围着她。
崔何震怒道:“你替他挡拳,什么意思?”
“你进来做什么,作死么?”高斐同样气急。
“别打了,我只想叫你们别打了……”她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失去知觉倒了下去,被高斐抱在怀里。
只是今日这般大的阵仗,他们二人既然已经动手了,哪里还能瞒住消息。
别说皇帝,连太后那儿都知道他们为一女子当众互殴,毫无体统。
一船的人鸟兽散去,谁都怕受到圣上迁怒。梁冰清被送回府休养。
高斐简单处理了伤口,洗漱干净后换了身衣裳,进宫“请罪”。
他们二人皆是练家子,受的都是皮外伤,挂相难看,对身体无碍。
紫宸殿内,皇帝和太后分坐上首。
太子和高斐分别跪着下方。
皇帝喝了口茶,声音寡淡道:“说吧,今日为何动手?”
皇帝问话了,自然是太子先答,崔何回道:“儿臣心悦一人,愿迎为妾室。”
如今既已出手了,哪怕会带来诸多不益后果,他都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高斐跟着说道:“梁氏是臣未过门的妾室,臣早已当众许她妾位。请太后、圣上裁决。”他说完,猛得在地上磕了个头,发出“咚”的一声。
这一声可叫太后暗自心疼的不行。
她的心肝亲外孙何时这么用力的磕过头,当即发作,斥责太子道:“大行王朝按祖制,太子首次纳娶一妻三妾,孙儿看来是不想守祖制了?”
此话意带双关,若是太子不守祖制,皇帝又何须按祖制给皇长子太子的身份,要知道皇帝可是明里暗里中意自己的小儿子。
“孙儿自然不敢忘。孙儿自幼与阿芳情深,妻位自然是阿芳的。只是妾侍中如有梁氏,孙儿便再无遗憾。”崔何对太后言辞谦恭,却半分不让立场。
皇帝和太后并无血缘关系,平日里太后荣宠高斐,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高斐敢和太子互殴,往重里说,等同谋反!
太后竟然还在斥责崔何,皇帝忍不下去,呵斥高斐道:“为了个妾室,你竟与储君动手,眼中皇威何在?”
高斐早就知道皇帝要说这个,应对道:“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也是臣的表弟阿茂。手足之亲竟然为一女子朝臣轮拳,臣还手之罪请圣上赐罪。”他又咚的一声磕了个头,太后看得心头一跳,转向皇帝厉声道:“分明是阿茂先动的手,你斥责阿斐做什么?皇帝若是帮亲不帮理,又如何能公正圣断?”
一时间,崔何与高斐的争执,转为皇帝与太后的争执,紫宸殿内风声鹤唳,火药味十足。
皇帝不敢明着与太后翻脸,最后只道:“你二人先行退下,梁氏之事他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