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烤。”他很自然地把烤夹拿了过去,又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烧烤都没吃过,会烤什么?”“”秦安然懒得跟他争执,把夹子让给了他,自己又回到原处继续整理捐款明细,她想尽快把钱交给老师,好早日送到那家人手里。烧烤结束后,秦安然坐公交回家。在车上,她将总共的捐款钱数和名单明细发给了班主任顾琴。到巷口时,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绕去了母亲的裁缝小店。她看到门口站着一名男士,母亲没在里面,大姨坐在缝纫机上踩踏着,应该是在给他补什么。“大姨,我妈呢?”秦安然问道。“你妈去工商办个执照方面的事,我帮她先看着下店。”大姨头也不抬地说道。秦安然听后,也没有再打扰大姨,直接进到店里,将书包放在后面,然后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的碎布屑。这时,那名男士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也没有走开,就在店外面大声说着电话。“哎,老刘啊。最近挺好啊。我?我好得很。你是不知道,报社报道后,这几天都收了二三十万了。这钱来得快啊,比我上班干活不知道多多少了。每天坐在家里都有好几万进账。没没没,从来就没想过要卖,这下更不考虑了。远远够的,还有剩。回头请你好好吃一顿哈”秦安然听到他的谈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觉得好像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继续埋头打扫。大姨的缝补已经完成了,她将那条裤子装进袋子里,递给那名男子:“罗先生,你的裤子补好了。”罗先生?秦安然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没由来地一颤,不会是待那名男子走远后,秦安然立即问道:“大姨,那个人叫什么?”“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名字啊,只知道姓罗,就住在下面那一片。”“他家女儿是不是叫罗婷婷,五岁?得了白血病?”“哎对,就是他家,你也看到报道了?”“我们学校还给他家募捐了。”大姨听后,嗤笑了一声,神情颇为不屑:“他家还用募捐?他家市中心两套房子呢。”这个消息让秦安然很是吃惊:“真的?”“这片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家媳妇以前自己亲口说的。我们看报道都在说呢,这样还要大家捐钱,我们比他们还穷呢。真好意思,也能拉下个脸,也就哄哄你们这些不知情的学生们”大姨的话让秦安然既震惊又愤怒,她想到刚才已经把全班募集的6883块转给了顾琴。于是,她立即发信息给顾琴:【顾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下,刚才的募集款,现在还在您那里么?】没一会顾琴回复了:【我一收到就转给报社了,怎么了?】秦安然看到回复,心里一沉。云南白药第二天一早,秦安然一到学校,就去办公室找到班主任顾琴,向她说明了罗家的真实情况,并认为那笔钱应该要回来,他家不应当接受捐助。顾琴听后,沉吟片刻,确实,她也认为也这样的条件还接受捐助不妥,但现在钱已经交到了报社手里,再问着要回来也会很尴尬。其实在她看来,总数也不算多,捐了也就捐了。她以为,秦安然这么坚持,可能是因为对她来说,她捐的钱数不算小数目。于是,她轻声对自己这个执拗的得意门生说道:“安然,老师知道你家境也不太好,如果真的需要钱的话,老师自己出钱把你捐的钱退还给你,你看怎么样?”“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钱从您这里退,就没有意义了。”秦安然坚持道。但她也看出来,顾琴认为她这样是小题大做。包括之前她直接联系的那家报社,也说已经将捐款转交给当事人,不愿意费心力去索要。秦安然走出办公室,叹了口气,她暗下决心,打算自己放学后亲自去要回。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是非的问题。他家如果自己有能力,就不应该滥用社会的好心,一分钱都应该退回。她对班上的人说了这事,但让她失望的是,并没有多少人同意她的做法。他们也认为那家人的行径值得鄙夷,但为此特地去要回六千多块,又有些太费精力。没办法,秦安然决定自己行动。她问大姨要了那家人的地址,放学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到那家人楼下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身影。是许较。他站在楼梯间,校服外套系在腰间,懒散地靠着栏杆站着。他的面庞一半笼罩在阴影中,显得神色冷清,又带着一丝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