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怎么样,伤势可还算严重。”看着奋笔疾书的谢大夫,李嬷嬷上前询问,谢大夫垂手站立,回话道,“回嬷嬷,勉勉强强,小姐左脸被人用力扇过,嘴角高肿,待到消肿就会无事了。不过情况不太妙的是,小姐的右脚崴了,看情况小姐还曾用伤脚在地上长时间行走,加重了病情,若是不好好修养,怕是会落下残疾。伤好之后,平日里需更加注意,若有下次,会造成习惯性崴脚进而骨折。其他都是擦伤,定时涂抹擦伤膏就会无恙。此外,小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心神不宁,最好卧床修养一段时间,夜间可点适量的安魂香助眠。每日记得泡药浴,这些老夫都交给了秋桃,她知道的。”谢大夫师承谢老太医,年轻时,师父得罪宫中贵人获罪,他因此对皇室产生了不满,遂辞官,后被姜国公府重金聘到府上担任府医。五年前又随着姜府嫡女来到凉州,为其调养身体,而姜佩佩房中的二等丫鬟的秋桃则是他到姜国公府后收的弟子,医毒兼修。“好,近日就麻烦谢大夫多多上心了,有什么注意事项一并写下来交给秋桃。”李嬷嬷点头送谢大夫出门。看着谢大夫走远,李嬷嬷挥退下人,自己靠坐在床头守着姜佩佩,爱怜的抚摸姜佩佩的头发,思绪渐渐放远。看着小姐长大成人出嫁生下子女,又看着小小姐从嗷嗷待哺到亭亭玉立,若是姜佩佩在凉州出了事情自己难逃辞咎,不光是国公府那边,自己的内心也会受到谴责。姜佩佩乃姜国公府嫡女,五年前被人陷害落水,磕到脑袋,醒来后就丧失了记忆,谁也不认识,性情大变还落下了寒疾。姜国公府寻遍京中名医只说脑中似有淤血,消散了记忆就回来了。好不容易和姜佩佩处好感情,姜国公夫妇又听闻江南气候养人,利于修养,治疗寒疾,思索一夜,含泪忍痛隐瞒女儿身份,将其送到了凉州养病,派了大量护卫保护,每年只冬天悄悄来探望女儿。李嬷嬷是姜李氏的奶娘,府邸的老人了,主动请命跟着来凉州照顾姜佩佩,玫玫是她的女儿。半夜,姜佩佩眼皮跳动,慢慢转醒,李嬷嬷靠在床头假寐,姜佩佩一醒,就察觉到了,扬声叫人进来服侍,自己俯身把姜佩佩托起,放到迎枕上。“小小姐醒了,感觉怎么样?”李嬷嬷紧张的看着虚弱的姜佩佩,问道。“水。浑身酸痛。”姜佩佩有限的记忆里自己从没受过如此大罪,浑身酸痛,嘴唇干涩,喉咙发痒,脑子抽抽的疼。“来了来了,水在这。”李嬷嬷适时接过春意手中的茶盏,小心翼翼的凑到姜佩佩唇边。姜佩佩连喝两杯茶水,喉咙的干痒才得到缓解,环视一圈没看见芝芝和玫玫,好奇的发问:“芝芝和玫玫呢?可有事?”“他们没事,玫玫与人厮杀受了点小伤,芝芝在山中跑了大半日,老奴叫他们去歇着了。待到好了,再来小小姐跟前伺候。”李嬷嬷扶着姜佩佩躺平,给她掖好被角,轻声道。姜佩佩一听玫玫受伤了,急道:“我无事了,嬷嬷去看看玫玫吧,想必您也是极担忧的。”李嬷嬷轻声答应,还是等姜佩佩再次睡熟以后才起身离开了姜佩佩的闺房,朝玫玫的房间走去。城外军营中,灯火通明,傅淮拉着季四王五议事。“流匪已经伏诛,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王五坐在椅子上询问道。傅淮端着酒杯瘫倒在宽大的榻上,声音低沉醇厚,“这次剿匪是离开京城的良机,我离京前宣明允诺会为我从中斡旋,端看这封捷报奉上去,他怎么运作了。”王五是傅家暗卫头领,熟知全国情形,斟酌着开口道:“凉州城是江南第一大城,富饶程度堪比京城,离边关又近,若是可以常驻此地,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想什么美事呢?狗皇帝恨不得把公子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会让公子留在这吗?”季四愤愤不平的接话道,“咱们将军兢兢业业,戍守边关数十载,傅家为了大曌赔了多少好儿郎,这一代就剩下公子这根独苗苗了,狗皇帝偏听谗言,忌惮傅家,他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若是早有反心,傅家何必沦落到这地步。”“那你说如何?”王五捏着眉心,反问道。“哼,要我说,咱们就该趁机逃到边关,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了咱们,可怜我们公子天赋异禀,如今连个少将军的称呼都不敢喊。”季四越说越气,咋咋呼呼的想要回边关。“不可,回去了可真就坐实要叛国的污名了。为今之计只有等,等太子表态。”傅淮神神道道的闭上眼睛,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