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便去别人家住是不是太打扰不太好,思虑片刻,我假客气地回道:“哎呀,不用的,我有住的地方。”
可神里大人是君子,这种事拒绝了当然就没有多问,让我注意保暖后便礼貌地告辞了,并告诉我有事可以去城中的木漏茶室留信。
目送着青年的身影消融在夜色中,我“哈啾——”一声打了个大大长长的喷嚏。
星移月影,绯樱的冷香幽然,我觉得气温好似又低了些,扯扯袖子裹紧衣服,扛着今晚收获的半袋绯樱绣球便灰溜溜地挪下去了。*
第二日的行程就要紧张些了,绯樱绣球的点位实在分散,虽有锚点可以传送个大概方位,但剩下的可就要靠两条腿纯走啦。
各地有各自不同的恼人之处:白狐之野虽然平坦且视野开阔,但烦在路远,在视距有限的情况下若记忆偏差找错了点位,那可有得我甩开膀子来回跑;
镇守之森则是树木繁密遮挡物多,让人恨不得把每一棵有年头的古树都绕背看看被挡住的樱树、抑或随风滚落的樱花球球,非常练习走位,跑完一圈森林感觉自己的身法又进步了呢
自然,这里也是有些便利之处的,双木成林众木成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的镇守之森在白日里也见不到太多日光,昏暗中带着些神秘,一来防晒,二来绯樱那带着粉紫晶尘的亮点点在森林仿若团团的异色萤火虫,很是好认、且梦幻,置身其中的时候只恨自己没有个随身拍照系统。
下一个点去荒海。实话来讲,这里的绯樱点位密集,一处捡个三四团、走两步再捡个二三团不在话下,游戏里属于我着急时的必采救命点位了;
要论不太好的嘛——这里休眠的遗迹机兵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缩成方块躺在不起眼的地方,稍有不慎行差踏错惊扰到它们就会像我一样被这些机械浮游水母追着用□□射屁股TAT
要是真水母的话捞来还能做凉拌海蜇丝当下饭菜,而这些水母形状的机械嘎嘎打了也掉落不了什么能配入饮品的材料,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说,宜走不宜留。
不是不能打,而是不想打、懒得打、不用打。——差点被燎到裙子后在屁股后开了面冰盾一会儿被打碎一会儿又被打碎狼狈逃走的本人如是说。
被遗迹机兵追得灰头土脸的我好容易才爬回锚点,没多思考便传送去了鸣神大社。幸好在神社门口负责接待客人的巫女正好有事背过身去,没瞧见我凭空出现的瞬间。
我在神社门口进退不得。
进吧,在神社里来来回回都有巫女巡视,我不祈福许愿、光拿着个兜子爬上跑下到处偷摸院子里的绯樱绣球,实在像个不怎么对劲的可疑人物;退吧,面前的巫女忙完转过身来,我尴尬地与她对上视线。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的到来,需要在神社求一支签吗?”巫女道。
我:“不、不求了吧,我就是来爬爬山、散散步、锻炼一下的”
欸,还是脸皮厚度修炼不到位,不能自如地在别人的视线下做一些奇怪的工作比如边喝饮料边用饼干魔棒呜呼啦呼电击掉落的樱花团什么的。略羞耻。
我转身欲往山下走,身后的巫女好像想叫住我。“您的脸”
啊我的脸怎么了?随手用手背抹抹,似乎确实有点脏。
工作时不在乎小节也,我假装没听到,沿着台阶哒哒哒一路小跑;等山路回环转过个弯,我这才慢下来,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捶捶小腿。沿阶而下有几个采集点位,也算不需此行。
忙活了一天此刻已近黄昏,夕红色晕染在绯樱花瓣上,与白天的明艳与夜里的清丽又是一番不一样的美感风味。
印象里影向山应该还有更多点位,不过都分布在半山凸起只有一棵孤树的崖壁、亦或是高空中需要雷元素激活连接的平台。
我实在是一位敢于冒险的优秀优秀客卿,即使从前在游戏里用雷种子在半空中凭借雷极接力位移的准头就不太好,此时却还想再试一试。
我把包袱系紧,取了颗雷种子便对着半空中的雷极瞄准接引飞去这玩意在空中传送的速度还真刺激,气流猎猎在耳边呼过,有点类似做过山车垂直扶摇而上的那段路程,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说向上的传送只是前菜,那最恐怖的瞬间莫过于位移到一个雷极点、却没有马上找准下一颗雷极时在空中悬停的那一秒,真真和过山车在最高点即将90°俯冲前一秒的恐慌窒息感不遑多让!
飞速位移了几次,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得到了某种升华,逐渐变得习惯和淡然起来。
淡然归淡然,其它方面却没有大的进步,还是跟原前游戏里一样,还没飞到目标地点,雷种子时效就过了,徒留茫然的我在空中像追杰瑞追过头的汤姆猫一样无力地挥舞两下手臂
然后“扑通”——
一下展开了风之翼。
嘿嘿,咱可是考过飞行执照的。还是流哥亲自教学版,实力保真!
夕照下,我慢悠悠地滑翔着,犹记在影响山的东边似乎还有几个绯樱点位,便乘着风向东边、降落在一处低缓的山坡上。
从山坡高点像滑沙一样滑到一个山坳处,果然见到几棵绯樱树,我乐颠颠地在树下收集完花团,才发现山下竟有石阶通往此处。那应该是有人家啦?
我好奇地抱着装满花花被撑得松软又圆鼓鼓的布袋好奇地沿着石阶往下走,转过山角,视野的尽头倏然出现了一处四方围墙威严而雅致的建筑。
应该是稻妻哪位大人的住所吧。我想。
唔,等等大人大人的住所??
这该不会、该不会是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时,石阶的岔路口突然传来熟悉的清雅嗓音。
“客卿?”
我僵硬地把视线挪到声音主人,赫然是神里大人那张清秀动人极具欺骗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