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馥橙以为这个转世依旧对俞寒洲有留恋,可后来,每次馥橙和俞寒洲亲近的时候,转世都没有出现过。反而是之前卦象开始让馥橙接触太子的时候,那个转世再次悄悄出现了。所以馥橙觉得,原来的「馥橙」应该是对太子、对自己的死有执念,只有强烈的恨意才让他一直存在,徘徊不去。当然,如果转世对太子还有留恋……那馥橙爱莫能助,就三个字「做不到」。“橙橙会怕血吗?”俞寒洲不太放心。“不知道。”馥橙自己也不确定,他来自现代,确实没见过太血腥的场面,会不会有反应还是个未知数。俞寒洲皱了皱眉,私心里并不愿意馥橙见血,可馥橙身上那道鬼魂也同样棘手,不可能避开。“待会儿害怕就告诉我,本相一直在这里。”最后,俞寒洲只能先安抚住馥橙。“嗯。”馥橙应了。两人一道进了内殿。空气中尚且浮动着神秘的香气,馥橙嗅了嗅,道:“是什么熏香?”“不是熏香,是药。”俞寒洲解释完,拍了拍手,便有十余名女官架着一个人出来,押着跪到地上。馥橙定睛一看,便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却并没有退缩,也未曾挪开视线,只安静地看着那个被捂住嘴的女人。冥冥之中,他的身体里似乎出现了另一双眼睛,同样紧盯着眼前这一幕,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布满了仇恨。就是这个女人,给他下了十年的毒,他爷爷尸骨未寒,她就已经让人把药端到了他面前,骗他喝下去。她一边要他的命,一边又要装作慈爱的模样,让他和太子一起玩,说他以后就是她的儿子。曾经他真的把皇后当成了母亲,把太子当成了兄长,太子对他不错,他也依赖太子。每个清晨他都进宫请安,无论病得怎么样,爷爷从小就教导他,温良谦恭让,仁义礼智信,忠君爱民,人之根本。后来他长大了,所有人都赞他才华横溢,天下了,也没有什么对质和谩骂。一来皇后做过的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没必要对质,二来夜长梦多,俞寒洲也不是会和将死之人废话的性格。卸了下巴,防止人自尽,俞寒洲抬眸扫过身后的高值。高值立刻将一包药打开,走了过来。只是高值还没真正行动,就被俞寒洲拦了下来,将药接了过去。“大人,还是属下来吧。”高值有些犹豫。“不用了,退下。”俞寒洲敛起眉。像这般喂药的事情,看着没什么,但到底是要人命的事,俞寒洲一般能做便自己做了,并不让手下的人帮忙,除非对方与他的下属有仇,否则绝不会轻易让别人手上沾人命。高值知道这一点,只得低下头往后退。地上跪着的皇后在闻到似曾相识的气味之后,当即瞪圆了眼,惊恐万分地看向俞寒洲!她浑身抖如筛糠,瞪着俞寒洲的眼睛红得仿佛会滴血。女子是没有喉结的,馥橙却清楚地看见了她不断颤抖蠕动的喉头,甚至恍惚间像是听到了极为奇怪的「嗬嗬」声,仿佛这个人随时都会咽气。可她根本不可能开得了口,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拼命摇起了头,一边摇一边将整个身体往地上撞去,很快便哐啷一声扑到了地上,脑门疯狂地往地板上砸,显然是在求饶。只俞寒洲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不过眨眼之间,那包药就被悉数倒进了对方口中,份量多得甚至往外溢了出来,旁边的女暗卫见状立刻跑过来灌水,一边灌一边又用手帕死死封住了皇后的口,压着她的头往后倾倒,逼她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