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彦一手撑着脑袋,一边啃着糕点,腮帮鼓鼓囊囊的。“那怎么办?”“不如,陛下做一下牺牲?”“……??”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吗?第二日,就传出陛下非要去避暑山庄的事情,辅政王表示,陛下非去不可,他也劝阻不了。虽然这四月的天就要去避暑难免牵强了些,但是陛下这不被辅政王“挟持”惯了嘛,又一惯耽于享乐、任性妄为,忠臣们扼腕叹息,别有野心的人作壁上观,迫于辅政王越来越酷厉的手腕,不敢轻易冒头。马车上,君彦整张脸气成了包子。“沈、晏、之!你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我好不容易给他们留下了一点好印象,你一下子就给我败光了!”辅政王并不诚恳地安慰:“回头再挣回来。”离开闷得发慌的京城,来到青山绿水之间,君彦性子也更活泼了些,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如果不是大着肚子不方便,可能真得下河摸鱼上房揭瓦。辅政王放下忙不完的政事,整日跟在他身后,活像个老婆子。地面不平,不许蹦跶。离河边太近,不能过去。地板太滑,不许踏进一步。晚间,辅政王又成了工具人,入他后面解一解他的欲望,但每每都不敢太过用力,完事后还得自己去冲冷水澡。这夜梳洗过后,君彦靠在他身上看他批阅那几本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疑惑道:“现在递上来的折子怎么越来越少了?”辅政王批阅完后放在一旁,天亮之前,自有他的心腹送回京城。难得这么轻松,他扶着君彦来到廊下赏月,那里已经铺好软垫摆好瓜果,屋内烛火渐次灭掉,只剩庭院中微弱的庭灯。辅政王将他揽过来靠在怀里,看向新月。“内阁设立以来,总算是可以分担一些政务了。不然,我恐怕要成为首位操劳过度累死的权臣。”这几个月被辅政王搞得风风火火的内阁之事他也有所耳闻,惊奇道:“还真有效?何老跟那些初入仕的翰林学士挤在一件屋子里互相看折子,我还以为他们迟早得打起来呢。”辅政王语气无奈:“虽然现在没打起来,但也差不多了。”虽然有效果,但仍旧是弊端太多,他这次跟着离京其实也是想看看这推行的新制,作用到底如何。“不过也好,以何老为首的守旧派,和你扶持起来的新兴派虽然意见常常相反,但是有你在,应该也翻不起浪来。让他们每天有嘴可斗有事可做,就不用太操心咱们了。”君彦已不像一开始那样,坐在龙椅上却听不懂阶下的人吵个什么,耳濡目染之下,心眼通透了很多。辅政王甚慰。时逢月老庙会,君彦十分想去凑个热闹,但辅政王不许,他央求了好几天,才哄得辅政王愿意带他远远一观盛况。但是……“让我穿女装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我涂脂抹粉,还要盘发髻?”辅政王不发一言,勾着他的下巴带回来,执公文的手此时正拿着黛笔,细描柳眉。君彦眉头一挑,惹得辅政王逐渐心乱,深吸一口气道:“别动。”君彦近来调皮得很,眉飞色舞,就是不让他得逞。辅政王冷静中透露出半分燥意,他就不明白了,这举案齐眉的闺阁情趣到了他和君彦这儿,怎么就这么难以如愿呢??“别画了,天都要黑了……”君彦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拉着他的手就出去了。辅政王还是担忧,再三叮嘱道:“可说好了,人多的地方不许去。”“知道了!”两人来到庙会的山脚下,看着长长的阶梯,君彦不用试探都知道,辅政王肯定不会让自己上去的。他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有些遗憾地看着身旁成双成对的路过,听他们谈风月,论朝政,君彦的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辅政王穿着一身普通的百姓服装,像个寻常的男子或者自己怀孕的妻子一样,带着感慨道:“这就是你治下的百姓。”所以,答应他出来,也是为了给他上课?君彦无言以对,瞧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认真地摇头道:“不,这都是你的功劳。”或许是当天走的路程多了,回去以后君彦就觉得身子不好,半夜发作,于凌晨时生下了皇位的继承人。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离开京城一个月了,孩子出生,也是时候回去了。不然,他这小半年都没露面,定会惹人怀疑。马车行到宫门处,君彦抱着孩子,十分认真询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的提议于国不利,于你不利,于我也同样不利。陛下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