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鞋也是谈闻军专门为谈言定制的,从鞋垫到鞋身都是根据谈言脚型量身制作的。谈言从包里取出鞋后,刚要换鞋,许清如道:“等会,谈言。”
“什么?”谈言换鞋的动作被叫停,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向许清如。
谈言换鞋动作停滞后,瞿溪突然变了脸色,冷道道:“你什么意思,许清如。”
许清如没有什么意思,他和他同宿舍的裴景交换了个眼神,坚定道:“别穿,谈言,你鞋垫里夹了图钉。”
认负
鞋里夹图钉这种事,谈言以前在青训队的时候听说过,一般会这么做的,都是和对方有深仇大恨,想把对方整退役,谈言年纪还小,一直在高中生联赛和大学联赛里面摸爬滚打,从未威胁到什么人的利益,还不曾有过这种经历,闻言,他把鞋垫抽了出来,鞋垫下面粘了一排图钉,每个都是尖头朝上,锃亮的钉尖闪着泠泠寒芒。
谈言不敢想如果他不知道,一脚踩下去,钉尖刺透鞋垫,扎进他脚里会怎么样,他缓缓放下鞋垫,茫然地望向周围,这究竟是什么愁,什么怨,能让共处了一年的队友如此对待他。
所作所为败露,做了这事的和没做这事知道这事却没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场上一些正在做赛前训练的人也纷纷停手,无人支配的篮球弹在地上,砰砰砰。
场外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不想把事情闹大,许清如走过来捣了捣谈言,道:“谈言,有什么事,我们回更衣室再说。”
谈言没说话,他静静扫了一眼周遭所有的人,把这双被夹了图钉的鞋重重甩在地上。
时间太急,瞿溪他们没有更多时间等胶水干透,就将鞋放回到了谈言包里,图钉没被他们粘牢固,谈言包含怒意的一甩,球鞋重重砸在了地上,鞋垫下面沾着的图钉立刻绷了出来,大珠小珠落玉盘。
谈言不常生气,周遭队友被他吓到了。
“怎么了!”场外观众发现场内氛围不对,议论纷纷,离观众席更近的楚耀听到后,回头一看,发现球队所有人既做赛前练习,也不讲话,就跟被什么玩意定住一样,各个呆若木鸡,赶紧跑过来,厉声道:“马上要开赛,你们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谈言心绪迟迟难平,上周的造谣他忍了,上午的歧视他也忍了,他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但现在他们却摆明了要摧毁掉他的职业生涯,谈言忍无可忍,冷冷望了周围一眼,连东西都没拿,先一步转身离开。
见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冷冷转身离开,楚耀不悦,正准备发难,他质问的话语刚到嘴边,从谈言鞋垫里蹦出来的图钉弹了他脚边,小小一颗钉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图钉滚来的方向看去,在谈言摔在地上的鞋边发现了更多图钉。
楚耀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谈言的鞋,翻开鞋垫检察,虽然大部分图钉被谈言这么一摔,已经从鞋里震了出来,稀稀疏疏的分布在周围,但还是有一些依旧牢固地黏在谈言鞋垫里面。
楚耀当过职业运动员,对球队里这些整治人的下三滥手段有所了解,往球员鞋垫里塞玻璃、钉子、刀片,这些锋利物品,毁人职业生涯的,职业球队就是有再大的深仇大恨都不会用。
楚耀一辈子没见过,今天也算尝了鲜,他既震惊又愤怒,提着鞋问:“谁做的?”
不论做没做这事,还留在球场上的人,个个静若寒蝉,没一人敢说话。
楚耀一码归一码,厉声道:“我在问你们一遍,这是谁做的?”
楚耀暴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球场,刚接受完赛前采访的冯越一走进来,就听到了,过来道:“小楚,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我也想好好说。”楚耀把谈言的鞋塞给了冯越,“但冯教练你看,这种情况要怎么好好说。”
冯越接到鞋后不明所以,一边低头一边道:“什么事,还没办法好好说了……”
被牢牢粘在鞋垫鞋面,尖头朝上,闪着泠泠寒光的图钉,晃到了冯越的眼睛,他话说到一办,把余下的部分咽了回去,平静的要求道:“所有人现在到更衣室集合。”
得到命令后,还在场上的所有人纷纷收拾东西往更衣室走。
在谈言鞋垫下面粘图钉这事并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团伙的临时起意,是匿名群里投票决定的,除了怀疑谈言再和朱玲谈恋爱的许清如宿舍没有参与外,队内其他人基本都参与了,提着包往更衣室走的时候,被投出来实施这个计划的瞿溪还觉着法不责众,粘图钉这事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大家都做了,教练应该拿他们没办法。
瞿溪等人跟着在冯越身后回到更衣室,谈言已经回来快两分钟了,他正在收拾他更衣室的柜子,他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更衣室的衣服取出来叠好塞进包里,冯越和楚耀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回来。
谈言最初的愤怒情绪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剩下的只有委屈。
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多少,才能被人往鞋垫底下塞图钉。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打算退出球队。
冯越回来之前,谈言原本打算等东西收好,在去找冯越提他不打算打了,要退出校队的决定,但现在冯越既然已经先回来了,谈言便打算在这里将事情了解,他走过去刚要开口,提着他鞋的冯越,突然一改进来时温和的模样,一脚踹在了更衣室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