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说了个人名,是个女孩,我没听过,“你认识齐璐吗?”
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齐璐在吗?”
“……有一回在。”
“在外面唱歌那是唱歌,那种场合,那能是唱歌吗?那不就是三陪吗!”大姨又激动起来,我让她消消气,跟她说确实有这种事,但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们找人唱歌就是因为自己唱歌太难听,又想有个人在那烘托个气氛。
“我没有……”郝意又委屈地哭,已经开始直抽抽。
“你喝酒了没有?”大姨冲她喊。
“喝了,但不是人家让我喝的,就都是朋友一起玩。”
“你看看!”大姨完全听不进去,“还说就是唱歌,陪唱歌陪喝酒,你,你还想怎么地!你要上天啊!”
场面一度又控制不住,大姨从祖宗那代开始盘点一直细数到现在,说自己家祖辈淳朴,直骂毁在郝意身上,就不该让她去北京。
眼看着桌上的话风已经开始演变成,“北京这地方就是乱”,明指桑暗骂槐,我妈脸上也挂不住了,我开始没了耐心。
每次张罗这些亲戚,就没有不是非的时候,甭管平时得了多少济,一到了关键该八卦你照样碎嘴。
“大姨,”我磕了两下杯,“我还是相信郝意,不会做不好的事儿的,但是确实那种场合有风险,她这回肯定也长记性了,以后不能去了。”
我又说,“这有时候,事儿都是那些没经历的人瞎琢磨出来吓唬人的,自己摸不着就要说别人不干净,其实就是嫉妒。你是明白人,你应该相信咱们家出不了那样孩子的,意就是比较单纯,回头我帮你说说她。”
大姨慢慢冷静下来,我又跟着劝和劝和,说我先带着意回去住的地方,几个亲戚也总算长了眼,说让大姨今天先跟他们去玩会儿,初五的席面就算是这么散了。
过年各地方来的亲戚都是四散安排在各家里,大姨他们是住的小表舅家,他们家地方大,舅妈送我们俩一起回来,我也陪着意回屋说点儿刚才席上不能说的话。
郝意言辞激烈地跟我耍着小孩子脾气,也是对我有几分信任,才肯这么在我面前掏心掏肺,一边哭着掉眼泪,一边跟我抱怨妈妈不理解,言语之间表达着,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可说着说着,还是不免把自己跟那些女孩比较了起来,“……我不是去玩的,我有数。”
乱七八糟的,我大概齐明白意思,没怎么听全,不过听到了一句什么,“……我也有我的筹码。”
“你有什么筹码?”
我终于打断她,审视着她,“你觉得你年轻?漂亮?比局上那些女孩都有吸引力?”
意说不出话,但仍一脸不服。
“还是说,你有才华?你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赋张口就来,搁古代也算是个才女?”
“我没觉……”
“对,你没有,你就会唱个歌,背点诗,长得仗着年轻,只能说算是水嫩,”我喝了口茶,看她有点挂不住,“只能说略有姿色,也只是略有。”
“其他的,没了。”
“你觉得这是筹码吗?”我把杯放下,指床让她坐。
“这是价码。”
“你没有筹码郝意,所有女人在你所在的圈子,都没有筹码,所有的才华都只是价码。”
“知道区别吗?”
“……”
“筹码是谈判的资本,价码,是衡量你能卖多少钱。”
“你有谈判的资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