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说?”
“现在是这样,他实际上应该再观察一下,但是他待不下去了非要出,家里人都让他打发了,说让人围着不消停。另外这不出差出了一半嘛,公司那边也都知道了,好多工作他还得在家处理。我寻思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自己肯定也不太方便的,他又不像我,我还爱跟人卖惨撒娇求个关爱什么的。”
“我没去过他家,直接去是不是不合适?”
“不用,我带你去没事,你问他,他会说需要人来看吗,肯定一口拒了。”
接到何谷电话的时候我在公司,想了下既然他们公司人都知道了,这事反而好办。
我先给他们项目负责人打了电话,表示关心他的情况,对方也回谢我好意,说是他们领导去慰问过了,看起来已经恢复得不错。
然后我就直接跟公司实话实说报备外出,以慰问重要客户的名义,顺便从后勤拿了一箱水果走了,公司甚至问,要不要再跟我去几个人。
我说我也是托了一个朋友带我去看他,估计不太方便,万一人多了,人家病中又不舒服着,反而弄巧成拙,公司表示赞同,我就带着水果,背着工作电脑立刻走了。
何谷来接我,路上还跟我抱怨他,出了事也不说话,搞得他们第一时间都不知道。
“他几号出的事儿?”
何谷算了算日子,估摸出一个大概的时间,我翻出消息记录,怎么算都肯定是在上次聊天之前了。
何谷在边上一路念叨,我越听越不好受,看着手机里他最后那句“那你还是得比我好”终于品出了别的用意,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他那时候是不是刚恢复呢,是不是还浑身疼着,我看着当时发的冷言冷语,忽然有许多后怕。
何谷带我开到一个管理非常严格的住宅区,我们等着门卫核实报备了半天,然后由保安送我们到楼下,管家在楼下等我们,再给我们刷了楼层卡,电梯是直达他家的,别的楼层也去不了。
“我怎么记得他说过住在别墅区呢?”
“哪个别墅区?这才算是他自己家,别的都要么租要么家里人在住,这不是病了吗,别处他肯定不爱去的。”
“……”
“你还没来过他家是吧?”
我摇头,何谷朝我一乐,“行,带你认认门儿。”
电梯直达他家,我们到的时候门微敞着,我开门走进去,左右张望都没看到人。
他这个家是个跃层的房子,加上在顶楼,又多了个阁楼,进来看着其实跟小别墅的感觉差不多,我在客厅转悠了一会儿没看到人,怕是他不方便,就放下包往楼上找。
“你去哪啊?”
刚上到一半听到他声音,回头看,他撑靠在楼下某个走道墙边,脚上打着石膏,脸上还贴着纱布。
“我以为你在二楼不方便下来。”
他笑了下朝我招手,我赶紧跑过去,让他搭着我肩膀,何谷进来了,他朝何谷说,“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帮手还是帮凶啊,这傻姑娘,刚才要上二楼找我,我这样能上二楼吗。”
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吧台桌边,他拍拍我停下来,靠在那。
他虽然有气无力的,但嘴还是那么损,说话还是那样,语气里总有那么点脾气,又添了几分懒。
我俩沉默着对视,夹着上次对话的别扭,相顾无言,
我仔细瞧他,身上也有些挂了彩,脸上除了包扎的还有别的伤口。
我说,“还行,没伤着脸。”
他偏头,瞥我一下,“怎么俩月没见,眼神不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意思是说,你还是一样帅气逼人!”
我别扭着逗他笑了,心里也好受了点,看他笑着没往日那么有精神,又上手扶着他,怕他站不好摔了。
“行了,我看你这样是没事了,那我先走了,”何谷在边上看我俩怼了一会儿,看了眼手机,一挥手,“妹妹,交给你了啊。”
何谷走得太急,家里突然静得尴尬,“你在家,也不放点音乐什么的。”
他打量我一下,“探病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