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县的瘟疫事由毕竟是康景鸿主持,信中说的一些事,朱县令做不了主,得康景鸿点头才行。“世子殿下,这是我刚收到的戍边军来信,请您过目。”康景鸿接过朱县令呈上来的信件,奇怪的看了一眼李如。这戍边军有什么事,要和他商量?信中说,戍边军此次病情来得蹊跷,病势汹涌,营中所备药草不足,希望再从礼县调用二十车。看到这儿,康景鸿对朱县令说:“戍边军戍卫边疆,药草紧缺我等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立马去安排人,直接到库房去拉三十车药材运去。”朱县令得到命令,立马带人出去办了。人走后,康景鸿接着往下看信件。瞬间,他瞪大双眼。李如马上上前一步,“世子,怎么了?”康景鸿气得把信纸甩到李如怀中,“你自己看!刘太医还活着,被他们给救了!”“还活着?”李如手忙脚乱接住怀中的信纸,翻开仔细查看。“这不可能!”他边看边否认:“世子,这不可能。”康景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骂他,明明那天他信誓旦旦保证好的。“就这么点事儿,就这么点事儿,让你们处理个人都处理不干净!”李如还看着信纸,摇头否认:“世子,这不可能,我做了双重保险。”“世子,你相信我,这次绝对万无一失,刘太医他必死无疑。”康景鸿稍稍冷静一点,“李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如只能细细把那日的所有安排都说出来,好让康景鸿信服。那日,苏洵美她们前脚刚离开牢房,李如后脚就进了牢房。片刻,他就和刘太医面对面坐在了牢房外的桌椅上。李如自顾自夹着菜,也不说话。刘太医反倒先坐不住了。“李先生,烦请您一定要在世子殿下面前替我求求情。我这也是为了给咱们挣功劳,是,我是贪功冒进了,可是……”李如一抬右手制止了刘太医的喋喋不休。“刘太医,先吃饭。想必这些天,您也没机会好好吃口饭吧?”刘太医确实饿了好几天,看见这满桌的好饭好菜,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其实刚才那个凌阳公子给他的饭菜,他也吃了。只是饿了这么多天,那一点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李如才开口。“我今天来,就是殿下想起来你还在这里吃苦,让我来看看你。”说着李如又给刘太医倒了一杯酒,“你与殿下无冤无仇,况且你又有价值,殿下怎么会对你见死不救呢?”刘太医在宫闱中混了那么久,怎么能听不懂这话中的含义。“刘某不才,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唉——说什么呢?殿下现在奉旨除疫,一切顺利,马上就要功成身退回京,哪有什么需要你效劳的地方。”李如摆手,接着说:“是殿下愧疚,当初要不是他把你们这些太医从京城拉来这里,你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刘太医一时有些摸不准李如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先听着。“刘太医,你想想殿下当时为什么会请旨来礼县?”刘太医眼珠滴溜溜转,琢磨这话中的意思:“将功赎罪?”京城的那场大火,谁都听说了。李如点点头,“虽然世子当时那事是意外,但是刘太医,人呐有时候就要会给自己创造机会。有时候风险越大,最后收益的往往也越大。”刘太医暗暗点头,仿佛听懂了这话中的含义。“下官愚钝,不知怎样才能创造机会,还请李先生明示。”李如拿出一个包裹:“刘太医,这救命的法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干好了不仅无罪,还能升官发财。”“今夜丑时牢中起火,会有人在城外接应你,我已经帮你备好干粮,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人去就行了。”……听完李如的讲述,康景鸿心中稍稍安定一些。“世子,我找的人亲眼看见刘太医右胸中箭,失血过多。”李如解释。“况且,我给他备的干粮,早就下了慢性毒药。这毒药最晚五六天就会毒发身亡,我就是怕追杀出纰漏,特意留的一手。这我谁都没说,谁也不知道。”康景鸿彻底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这刘太医一定死了?”李如思索片刻,谨慎的说:“如果在没有其他意外,他必死无疑。”“那戍边军给我们来这样一封信,是什么意思?”康景鸿琢磨着这封信背后的用意。李如垂眼,“属下认为,有这两种可能。”“说。”“这第一种,就是刘太医已经死了。他们不是说营中疫病蹊跷吗?或许他们已经觉察了什么,想用这件事情来试探我们的态度。”“我们一旦知道刘太医没死,就会急着再派人去暗杀。然后他们就可以引蛇出洞,让我们自乱阵脚送上门去。”康景鸿点头,刚刚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好险,他差点又着了他们的道。“那第二种呢?”“这第二种嘛,就是刘太医确实没死。即便刘太医身受重伤还中着毒,可那个凌阳公子医术高超,真把他的命给保下来了也说不定。”康景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负手在堂中踱步,“那先生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如抱手立在堂中,站得笔直。“世子,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了。匡新年的命,留不得了。”“继续说。”“不管刘太医现在是死是活,他们都已经开始觉察其中的蹊跷了,他们一定会往下查。李婆婆的事,说不定也会被重新怀疑起来。”“咱们不能再迟疑了,必须当机立断,现在就把他们的线索掐断在匡新年那里。否则等他们查到了再处理,就晚了。”康景鸿一捏背在身后的手,“那就立马给京中去信一封吧。”“匡新年,杀!”而远在京城的匡新年,还做着他的黄粱美梦,想着康景鸿答应他的好处。:()已成毒妇的我又遇年少时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