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伸出手,向前使劲儿推——
齐靖不曾防她,正如不曾防她泼过来的那盏茶,当场被推得一屁股坐了回去。椅子被坐得嘎吱一响,实属是意料之外。
他错愕地仰头看她,生生愣了一息,然后……
“呵——”又笑起来,“怎的越发像只母老虎了。”
魏如青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该泼你一脸开水!”
“那真是可惜,这里没开水。”
这人怎的滚刀肉一样,死皮赖脸。魏如青终于忍无可忍,骂出一句“不可理喻”!
然后转身,走人!
“急什么。”
走没两步,听得齐靖叩响了桌子,“我不是说了么,两件事。这才说了第一件,周夫人就没耐心了?”
魏如青咬牙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她虽实在想走,心头却又清楚,自己哪里轻易走得掉。
原地重整过了心情,她方转回身去,勾起一抹干笑:“你说!让我听听多离谱。”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齐靖收起他那一脸玩味,伸出扇子,朝桌子底下指了指。
魏如青顺着那扇子瞧去,才发现底下放着一个花盆,里头载着一株……赤子兰?
她呼吸一滞,紧接着心头涌起一股不爽。
这赤子兰不多见,前阵子有幸在凤栖寺见过。此兰惯来长在深山幽谷,偏僻之处,若是挖来盆栽,可是绝对养不活的。
看这一株,叶子已明显露出萎靡之貌。她连忙蹲在地上将那盆花挪出来,待细瞧过后,心头一阵儿凉。
果然是赤子兰!多好的花儿,已经被养得焉了吧唧的。
“你哪儿来的赤子兰?”她问。
“凤栖寺后山挖的。”
魏如青神色一僵,再度气得笑了:“齐大人是在提醒我,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你监视之下!”
齐靖冷睇着她:“周夫人先是在后山与表哥赏兰,之后又回流金坊面对着一墙三角梅怀念亡夫,啧啧啧……不得不说,好个多情之人啊。”
魏如青听得牙齿发紧。
他却是含笑,那笑中三分讽刺,三分凉意:“齐某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派人跟着。周夫人不必言谢。”
“担心我的安危?呵,我便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不劳周夫人提醒,你有多犟,齐某已见识过了。”
魏如青:“若齐大人不想我下次自己带开水过来泼你,就让你的耳目离我远点儿!”
“哦?”齐靖眯起眼睛,一抹笑意浮现眼眸,“周夫人主动约‘下次’,齐某静候。”
魏如青:“……”恨不得手边就有一壶开水,供她正中此贼面中。
不想跟齐靖掰扯下去,怕被活生生气死,她忍下气恼赶快说回赤子兰。